甘三叔公的话正中辛昭远下怀,他不仅仅只是要阻止围子修路这么简单,确实还有应对未来可能出现变局的办法;
听问辛昭远呵呵一笑:
“您老真听啊,真听我可真说!”
“废话多,说!”
辛昭远一收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有这样几个建议,路不修,改筑围墙,好在咱围子前河、后山,就用胥山的石头、树杈在河这边建堵墙;
路不修好,大队人马进不来,即便星蹦几个歹人,有墙挡住也进不来;
还有,我看还得把围子里的后生娃组织起来,没事练练刀枪棍棒什么的,能统一号令,几十号后生小伙子也是股力量。
这山里咱围子的人熟,那几个洞也可以利用,趁着现在采办东西还方便,在洞子里存上些扛放的粮食,油盐什么的。
万一……
万一有大股的匪众进攻,可以把乡亲们转移到山里躲躲,这也是应变之策。
当然,这事不急,先让人把洞子清理出来就行,真需要启用的时候,局势应该很明朗了。
还有,别再什么甘呀辛的,应对大乱,咱整个围子的人那就是一家人,可不能为了两姓的那点鸡毛事,再生分了!
我觉得头两件得抓紧办,这些都得三公叔您老张罗!”
甘三公叔听辛昭远一番讲得头头是道,频频点头,等辛昭远说完,他开口道:
“远娃,三公叔认你说的,不过,要是……要是你娃能回来就好了,咋样,要不你先回来,三公叔这就把村正让给你,俺甘心给你当助手,帮你娃张罗!”
辛昭远一听,连忙道: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俺还得回州城,再说,俺师父也不会放的。这样,俺给你推荐个领头的,可以带好这帮后生娃。”
“谁?”
“你家虎生,他行,辛家那边我回去说,他一定行。”
“哼,就他那吃了不长记性的脑袋,不行不行!”
“三公叔,这您老就不对了,别总是小看自己孙子,咱虎生兄弟,聪明着哪,真要带兵开战,俺可真不如他;
他是大将之才!”
听辛昭远如此称赞自己的孙子,老头心里很是受用,想想也是,看看甘家那一班后生整天围着虎生转,没点“统兵”的本事,怎么会把他们摆布的那么听话;
老头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是过于在意眼前这位辛家天才,忽略了自己亲孙子也是闪闪发光的人才!
老人眯着眼又想了会,再次探身对着辛昭远道:
“远娃,你说这天真的会变?”
“嗯,我想大变不出两年,哈哈,三公叔,你看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这俺哪能肯定,真要是没事,过几年形式好了,俺回来帮你把路修好。没事不是更好嘛!
小心无大错,别不当回事,到时后悔来不及!”
这话一说完,甘三公叔一拍桌子道:
“就按你娃说的办,趁着你在屋里,把一些章程定定,这样,你回去告诉老松叔(按辈分,甘三公叔比老松公还小了一辈),晚上来俺家吃饭,把事一起议议。”
听如此说辛昭远起身,拿起米袋故意抖了抖。
甘三叔公一见这动作,连忙说:
“装米,装米!”
辛昭远一笑道:
“玩笑的!”
又冲里屋喊道:
“三奶奶,远娃先走了,晚上再来看您!“
“等等!”
甘三叔公起身喊住辛昭远,又对着里屋喊,
“妈妈,拿些零花给远娃!”
片刻,一个端着小筐的老太太掀开里屋门帘走进来,嘴里嘟囔着:
“不给,给钱也给不出好来,不给!”
辛昭远见老太太出来,忙上前几步,搀住老太的胳膊扶到座椅旁,嘴里说道:
“三奶奶,您老身子骨硬朗!”
坐下后老太太故意板着面孔对辛昭远,可眼睛里却充满了喜爱。
看了几眼,老太太道:
“又长个了,可就是个不长心的!
枉的老太太俺疼你,人走了,心也飞了;俺甘家那多闺女,就没个你中意的,也不知你找啥样的;
给你,当俺俩老东西欠你的!”
老太太嘴上是抱怨,可动作却很诚实;说着从小筐里拿出一串币钱塞在辛昭远的手里。
辛昭远知道这对老夫妻对自己是真好,哪次回来,都会给自己点零花钱。
老太太喜欢辛昭远,一直想让他娶自己甘家门里的姑娘,可说了几次辛昭远就是不同意。
听老太太又念叨这事,辛昭远道:
“三奶,远娃我在城里找媳妇了;您老的好意留着,等昭华再大点,还指望您老给张罗哪!”
“有啦,谁家闺女?啥时带回来给你三奶奶瞧看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