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丹心虚的不敢抬头。
“怜心有吃夜宵的习惯吗?”
“小姐她......”
瓷器‘咣’的一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尤为响亮。
顾凌之狠狠的合上盖子,冷着脸阴沉的看着吓得一哆嗦的梅丹,“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绕路经过怜心的房间,看见已经熄灯睡下了。这面难道是你做给自己的?”
“我......”
顾凌之不给梅丹说话的机会,“如果是你自己饿了,你就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莫不是连自己是什么身份该住的地方也忘了?”顾凌之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顾家的下人都是住在一楼偏厅的后侧。
梅丹倏地起头,她终于明白顾凌之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了,而是特意在等自己。莫非是已经知道了......
“你是跟着怜心来到顾家的,却也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便是没有吃饱,和厨房的人说一声做碗面回到自己房里吃就好了,顾家怎么也不会在吃食上苛待下人的,可你也要紧守本分。顾家虽不是老派家庭可也是有规矩的,衣食住行皆有标准,你用这个碗又跑到二楼来那就是僭越了。”
“你年纪也大了,将来从顾家出去,无论去哪儿也都要讲个规矩,这点利人利己。”
顾凌之平时都是温和安静的,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很少会像这般凌厉,气势威严。此时故意外放的气势,压得梅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梅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托盘,贝齿紧咬着下唇。顾凌之的话她听懂了,是来提醒她要守规矩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顾凌之的话说得隐晦,但却比当众剥了她的衣服还要让她难堪。
“凌之,你怎么在这里?”顾嘉志回家一上楼便见到顾凌之,着实是非常意外。往常他晚归的时候,家人都早已睡下了,尤其是顾凌之,高贵优雅的顾二小姐生活作息一向非常的固定。
“我们这不是等大哥你回来呢吗?”潘燕婉却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笑呵呵的一把手将梅丹猛地推到顾嘉志的跟前,梅丹被推的一个踉跄的差点连人带碗一起摔倒。顾凌之转头疑惑的看着潘燕婉。
潘燕婉双手抱肩笑意盈盈的说:“大哥为顾家劳苦功高,这个梅丹也真是有心的,惦记着大哥,知道大哥晚归辛苦,心疼大哥怕大哥饿,特意做了面只等大哥回来呢!大哥不尝尝看吗?这面的味道我隔着碗盖都觉得香呢。真是同人不同命,这都是顾家的少爷,咱们嘉远晚归都不见梅丹这么殷勤的给煮面,到了大哥这儿,梅丹倒是什么都给想着。”
“我不饿,以后也不要做。”顾嘉志是聪明人瞬间便明白了潘燕婉的意思,可却觉得头痛极了,这样尴尬的事情竟是当着妹妹和弟妹的面被说开。即便他没有过什么歪念头,也觉得难堪。
顾家严令子孙只一夫一妻制。顾嘉志本人冷静克制,并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但名门世家长大的人,那些龌龊的手段便是在顾家没见过也是听三教九流的朋友说过的。
“呦,那真是可惜了。”潘燕婉轻挑秀眉,“看来梅丹你做的面是不合大哥的口味呢。下次别费那劲了,白白糟蹋了东西。”
梅丹紧咬着嘴唇气得全身颤抖,低头垂眸,眼泪悄悄划过脸颊。如果顾凌之的话是让她难堪,那么潘燕婉的直白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顾嘉志无奈的摇了摇头,丢下一句‘都早点睡吧’拍了下顾凌之的肩膀连看都不看梅丹一眼径直向房间走去。
顾凌之、潘燕婉对着顾嘉志齐声道了句,‘大哥晚安’。
潘燕婉转过头鄙夷的看着梅丹,嘲讽的说:“别跟这儿傻站着了,你的面是白做了,可也别浪费了,咱们顾家就是有钱可粮食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你就自己吃了吧。还有啊,别以为你是表小姐带来的人就可以狐假虎威,安分守己的做人最重要,不然就离开顾家,顾家可不缺人用。”说罢便拉着顾凌之向三楼走去。
回到房间关上门,顾凌之便迫不及待的追问潘燕婉,“二嫂,你看戏看了多久?”
潘燕婉眨了眨眼睛思索道:“就从你问她是不是自己饿了的时候开始的。”
“你可真是有做猫的本钱!”走路都没有声音。
顾凌之直直注视着潘燕婉,“你这大晚上的怎么也出来了?莫不是你也发现了梅丹对大哥的心思?”
潘燕婉拿起顾凌之床头柜上的扇子扇了扇,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着说:“这还难猜啊?就她们主仆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你是刚回家来没多久,家里的事情还不全知道。那个梅丹啊,是一心的想要爬高枝。
她瞧着你二哥哪儿有我这么个泼辣在,嘉杰呢又太小,爷爷和公爹年纪大了,家里的男人可不就剩大哥了吗?大哥相貌堂堂又能干,大嫂又是个和顺的性子,多合适的人选。和你说,我怀孕那阵,我娘家妈来看我,走时便和我说,那个梅丹不简单,眼睛会勾人,你想想那阵她才几岁啊。”
想起梅丹的做派,潘燕婉简直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恶心,“要我说,他们主仆两最好早早的打发掉,那个高怜心整天装得像林黛玉似的,动不动就委屈的又病又闹的,也就公爹受她蒙骗,三妹和嘉杰因为她在家里家外的可是受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