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么什么人都要我来体恤?你怎么不体恤一下我?”
“小核桃!”
“啊?啊!”
“还不走?!”
“啊!是,是,小姐!”
门房望着扬长而去的主仆二人,龇牙咧嘴的捂着腰站起,三两步往内院跑去。
而此时内宅里,宋廉正在冲着他那腿脚已然不太灵便的老夫人,大发着雷霆。
“我们宋家诗书礼仪传家!怎可有这等流言?马上!把所有人都给我叫来!我倒要好好问问,是哪个天杀的嘴碎子,什么话都敢往外传!宋家历代传下来的祖训,知书守礼持身以正!他们便是这般守礼持身的?!”
宋廉连连怒喝出声,不由得咳嗽起来,他那老夫人则是在一旁柱着拐,冷冷的瞧着。
“这下有关这孩子的流言愈演愈烈,少不得他们在一旁推波助澜!怎的?想把她逼出宋家?老夫偏不!这宋家日后就是洁儿的!他们是不是巴不得老夫早点死?”
“还有赵微那村夫!洁儿必须得把念头断了!死也得断了!必须要断了!”
“老夫还没死呐!”
宋廉连喘两口气,把冲向屋外的身子转了回来,面向着自家夫人:“元晦这孩子我看还不错,当不会委屈了洁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亲事要尽快的宣扬出去,断了洁儿的念想!也断了那该死的流言!”
“哼!”老夫人终于忍不住,用那根拐狠狠的杵了杵地,声音咄咄作响,“那可是她族叔!族叔!你这就是在逼洁儿去死!”
“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你这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
“你这妇道人家懂个什么!族叔又如何?这叫亲上加亲!现下洁儿还如何嫁得?嫁都嫁不出去,如何招赘!?你若有好法子,尽管说来!”
这时候门房已经到了屋外,看着刚才过来通传的仆人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骂了一句,一把将其推开,然后撞进屋门直接扑倒在地,哭喊起来。
“老爷!实在是老奴拦不住啊……今日小姐也不知怎的了,非要出府去,竟是把老奴一脚踹开,现在老奴这腰还在隐隐作痛,怕是难再伺候老爷了!老爷啊!”
一边哭喊一边撩着衣服要给宋廉看,此时宋廉哪里还在意他被踹成了什么样,大吃一惊的叫道:“洁儿去哪了?”
“老奴实在不知……踹开老奴后她直接就出得门去了,看那模样!怕是要去寻那赵微!”
宋廉倒吸一口冷气,这村夫是何时与洁儿联系上的?莫非是她那贴身丫鬟帮他们暗通款曲?!
莫非……那赵微是要带着她私奔?!
“来人啊!把当值的家丁护院都给我点起!接小姐回府!”
宋夫人见状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叫道:“回来!回来!”
可是宋廉哪里理她?头也不回的便去了,宋夫人腿脚不好赶之不上,跌坐在地痛哭流涕。
宋廉的速度很快,说话间便冲出屋去,肩膀碰到了一旁下垂着雨露的树枝,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倒映着怒气冲冲的宋廉,跌落在地,碎裂开来,仿佛一张笑脸,乐开了花。
此时的宋洁,却是带着小核桃徜徉在长安城中的街头巷尾,欣赏朱雀大街的恢弘,欣赏太极宫的雄壮,欣赏青砖红瓦的古朴,欣赏人声鼎沸的喧嚣。
渐渐地,宋洁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感受那炫目的阳光刺入眼皮,同时张开双臂,拥抱着这雨后的清新空气,享受着自己,以及那自由的气息。
这……才应该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