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用午膳吧!”
黄退之点了点头,赵微拍了拍他的肩:“快去吧!”
这田阳村不只一姓人家,应该也是一个切入点,大姓是田,小姓是詹,詹家的祖产用来安置灾民,还是族长自掏腰包,有意思。
“樊大哥!”
“大少爷。”
“若是去请安邑县令派些衙役来,可有难处?”
“上次来这里,便是麻烦的安邑县令,老爷的面子还是管些用处的。”
赵微点了点头:“现在便去吧!后日正午赶回来,借些衙役来,多多益善。就说有一桩大功劳送给他!”
樊辉在协助赵微散布流言时,提出过不少自己的看法,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些事都应证了,大少爷的推测是准确的。
因此这一次樊辉没什么废话,很爽快干脆的领命而去了。
樊辉出发后,赵微则继续踱起步来,赵德那边……有些令人不放心,也不知能不能把幕后之人引出来,还是需要去看看的。
此时的赵德心中比上午有底气多了,一改上午的姿态,开始厉声喝问因为区区一泡屎而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这等小事,若我不在,你二人如何解决!”
这两个人没有想到不过中午片刻工夫,赵德居然一反常态,将问题抛了回来:“我等升斗小民,怎会知道如何解决!这种事情,自是需要主家人来主持公道了!”
赵德闻言,皱眉思索自己刚才背诵好的话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后,激动的用右拳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掌心,接着就冲着那二人一阵冷笑:“那我问你,以往你是同谁互借夜香的!”
赵微在一旁看得尴尬癌都快犯了,整个姿态也太做作了。
“村北的田麻子,村南的詹二蛋,都有借过,可偏偏只他一人,胆敢如此欺瞒于我!”
“来人!去把田麻子和詹二蛋唤道此处来!”
一名仆从出列应了声“是”之后,赵德突然想起有事情没交代清楚,赶紧又把他招了回来,凑过头去低声耳语了一番。
赵德的这副姿态,着实让底下站着的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他一会儿高深莫测,一会儿又像是个充数的滥竽?二人互望一眼,都有些想不通,这会儿他再喊两个人来又有何用?
不多一会儿,田麻子和詹二蛋,各自拿着自己的粪舀子一起赶了过来。堂下二人看着这粪舀子,才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来。
这下四把粪舀子放在一起,大小均不相同,底下一直叫嚣的人,顿时哑巴了。
“我再问一次,我们赵家没来接管封地时……”
赵德话说一半,突然就终止了,只见他装作踱步的样子,背过身去,捻着手指喃喃自语:“下半句是什么话来着……”
赵微在旁边看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心想这老管事还好知道背过身去……不算搞砸。
赵德又是一次右拳击左掌:“哦对!你二人如何解决这种事情!”
堂下站着的二人很难受,有些闹不明白,这老管事莫非是在扮猪吃老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答话了。
“说!”
“是……是村里的里正,处事为人公平公道,在下心中佩服。若是他来处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是接受的。”
赵德闻言大喜:“是否把他唤来,由他处置,你二人便心服口服了!”
这两个人再一次互望一眼,原本的计划便是成功把里正给引出来,由他来处理一应事务,然后接下来便都顺理成章了,可是……怎么这会儿反而觉得,下面的话有些不太敢讲出口了呢?
“是!或者不是!”
“是……”
“好!”
赵德转身,再次招呼那名仆从过来:“帮忙去请里正过来一趟!就说这边有些事情实在难以决断,请他施以援手,一个字都不要差!记得了?”
赵德说完这些,就把这几个人暂时安置在一旁,转而接待起剩下的人来,不过这一次赵德并没有自己来进行协调矛盾,而是转变成为了一名书记官,把这些人的问题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与此同时,田忠义正搂着自家小妾哼着小曲儿,盘算着事情后面大概会走到哪一步。
“老爷~”这小妾只说了两个字,却是把音调转了好几回,“想什么呢?奴家相中的那只簪子,到底何时买给人家呀?”
田忠义对此很是受用:“记得的,记得的!你的事儿啊,我都记得的,我在想那赵德应该撑不久了吧?若是在主家跟前显露出自己办事不力,最后再请我出面……”
田忠义话没说完,但脸上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这小妾擅察言观色,见状连忙笑盈盈的起身恭贺一番。
而此时,田忠义家里的心腹仆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叫响了房门:“老爷!成了!事情成了!”
田忠义缓缓起身,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襟袖摆后,打开房门,缓缓开口:“慌张些什么!镇静些!”
这仆人见老爷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禁好一阵佩服,不过几年时光,便挣下如此大的家业,说老爷是当世的管仲乐毅怕是也不为过!于是连忙就是几记由衷的马屁送上。
“把你所见到的,所听到的,都细细说来,莫要有遗漏!”
此人一直藏在围观赵德断案的人群中,从暗中观察,获取的讯息,往往比在明处要多出许多来。因此他便把赵德上午以及下午的所作所为尽皆描述了一番。
尤其是见到家主来了后,整个人想要表现出自身非凡的才学,却又总是失败的滑稽模样。
田忠义听后仰天大笑:“这赵德真是无能之辈!在自家大少爷面前想展露头脚,反而弄巧成拙了!这大少爷时机来得如此之好!真是天助我也!”
“老爷,过来请您过去的人怕是很快就到了,您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吧!”
“呵呵,不急,此时急的是他们。来,准备热汤,我要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