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死间走过一遭的王运,全身被冷汗浸透,他大口的喘息着,心脏的跳动,几近疯狂。
良久,他终于缓过神来,他没有用怨恨的眼神看向刀疤客,而是将视线凝于这位救下他性命的灵帝身上,将对方的形象映入眼中。
很普通,如他的声音一样,这是一个在山野村落中,较为常见的一种汉子形象-猎人。
身上虬结的肌肉,显出他壮实的块头,浓密的大胡子,凌乱中给人以威猛的感觉。最有特点的,便是他的穿着,若王运没有看错,他上身所穿的,乃是一件不知什么异兽的皮毛做成的小袄。这样的形象,给人的印象别说像是灵者,说是武者都有些牵强。
然而,这些形象,丝毫没有掩盖他的气势,那种全场唯我独尊,连刀疤客都要凝重对待的气势。
眼前这位略有些不修边幅的壮汉,乃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土灵帝!
“谢…谢。”
话音一出口,王运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不行,其中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好了,这孩子吓的不清,哈哈,把他送后面去吧。”
壮汉瞥了一眼王运,发现后者除了声音还没有缓过来外,脸上的表情倒是已经稳定下来,他眼神中不由闪过一抹赞叹,对着袁竺说道。
袁竺点了点头,探寻奥秘的动作立马停下,恭敬的回应道:“好的,慕容灵帝。”
“噗。”
王运一下没忍住,在乐七七随手一抬,地波推着他远离腾元州阵营,进入到袁竺他们的保护圈中时,一下子笑出了声。
见救命恩人疑惑的目光,他立马摇了摇头,“刚才有点伤到心肺,吐了口浊气。”
好在慕容灵帝没有深究,不然光是周围众人的憋笑,他就足以将王运扔到刀疤客面前了。
他扭过头,双手抱胸,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一脸怨
毒之色的余尹,“对一个灵徒都下得去手,还是一位眷灵者,你是不是被司马家族那帮阉货揪出了脑子啊?”
对此,余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只是一脸怨毒的盯着王运,似乎要用眼神杀死他。
王运毫不示弱,处在众人的保护中,与对方遥遥对视,并且缓缓的竖起了右手中指,然后落下,又继续竖起,如此反复……
余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友善的动作,他刚要从灵塔中调动灵气,下一刻,就已经感受到慕容灵帝针扎般的锋芒眼神。
他的眼神再复清明,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恢复正常,似乎刚才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想不到慕容六亩在此,看来月琵州也早有应对。”
“喂,姓余的,你刚才指使姓刀的那货刺杀老子,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要是不想要了,就扔地上,一会怨毒,一会正常的,你搁这玩变脸呢!”
王运就看不惯对方云淡风起的样子,把老子当什么了,路边的一只蚂蚁,随手踩死?没踩死也没关系?不就是打破了你们对胜利的幻想吗?不就是杀了你儿子吗?多大仇,连强者的尊严都不要了?
额,好像仇是不小啊,不过你TM就干老子的行为,老子很不爽!
有慕容六亩,额,慕容六亩,好名字,他小时候经历了什么?因为出生之时,家里有六亩地,所以取名慕容六亩吗,为啥不叫慕容地啊?等等,不对,这不是重点,慕容这样的复姓,这样的家族会给取六亩这样过于接地气的名字?
不管这些,反正有慕容六亩灵帝在此,老子就怼你了,你能怎么地!
不得不说,王运的念头一旦信马由缰,这供马儿驰骋的草原,那是相当宽广。
余尹嘴角有些抽搐,在这样无奈的局面中,不仅没有发泄掉他最后的怨毒,而且还要忍受王运的聒噪,人世间之痛苦,莫过于此。
不过他还是一脸平静的问向袁竺,“这六千人,你们要作何打算?”
“暂且留在月影山。”
袁竺答道。
“腾元州你们要作何打算?”
“与月琵州等闲视之。”
“呵,妇人之仁。”
余尹不屑的笑了笑。
袁竺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他单刀直入,问道:“最后一个赌注呢?”
“呵呵,成王败寇,我会照做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何如此重要的事情,龙冰凌不在此地?”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愣在原地,良久,在众人的不解眼神中,他长叹一口气,一脸钦佩的说道:“世人皆说龙冰凌一心扑在修行上,没有任何插手学宫等俗世之事的心思,没想到,竟是这番玲珑心。她哪是不想插手俗事,这些事情,与她而言,还是太过简单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竟然去我腾元州了,这手笔,佩服,佩服。”
袁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表情,让余尹清楚,他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大争之世,大争之世啊!成王败寇,我输的不冤啊!”
说完此言,一大团水流将他包在其中,在众人无比震惊的注视下,余尹化作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