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您回去睡吧。”
她急急吹了蜡烛,不顾烛油的灼热,拿起蜡烛就塞到了盒子里。
心里不住的念着那个名字。
付歆阳。
……
H岛上有一座被称为销金窟的城市。穿透市中心最有名的大型金融机构向下望10米,赫然是一座地牢。
谁也不会想到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人正趴在满是老鼠的泥土里,等待着猎杀机会的到来。
地上的人歇了一个晚上才勉强动了动手指。
‘这帮人真狠啊——’随着体能的恢复,泥土脱落露出了黑衣男子的脸。
竟是当年被带走的苏信。
脸庞成熟很多的苏信正竖起耳朵仔细辨别。轻微的吐出嘴里的信号器和提前准备好的泥土。
为了深入这座地牢并发射出信号,组织想尽了办法。
信号器终于研制成功后,谁去执行倒成了问题。苏信主动担下了任务。
来组织三年了,苏信一直扮演着透明人的身份。
先是遭遇了变故,有家回不得。被掳到异国他乡。苏信一直担心着霍羌会对自己不利,面对一个一声令下就带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祖国的人,苏信是恐惧的。
苏信在心里定了定神,这次任务完成,就可以去霍羌身边,这三年苏信明白了想要回国的唯一办法就是跟着霍羌。
信号器进入泥土后苏信从指甲上小心的分离下一小片透明的纸。放在信号器的启动机关里。
接下来事情和苏信都没有关系了,他缩在墙边的阴影里,尽所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为了保证执行人员的安全,信号器定位在五米范围内,苏信得耳朵一直在轰鸣,只能感觉到有人抬着自己,便晕了过去。
睡梦中耳边好像一直能听见妹妹低低的啜泣,急得苏信一直在打转。
霍羌看着苏信开始出汗,叫来护士。在一旁目光深深地看着苏信,好像在怀念什么。
自己捡来这孩子也三四年了,最近觉得这孩子的眉眼让自己熟悉的心惊。
他心里决定要查查,面上却不表。
为了任务的顺利执行,苏信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他身上的伤都是真的,是这一个月来装成流浪被别的乞儿欺辱打骂留下的。
这样才能被他们盯上,成为目标。
抓到地下时,他们安排几人一直看守着苏信,确保苏信没有力气逃走后,他们才放松了警惕,苏信这才有机会。
“唔——”苏信嚯的坐了起来,也不管针头还在血管里,惊恐的拔掉针头便捂着脸开始大声喘息。
手上磨出来的伤口一片接着一片,密集覆盖着旧伤。
这些年苏信总是做噩梦,梦里一片片的水,湿哒哒的让自己难受。
妹妹苏梓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哥哥——”
“是不是我的错——”
“都是我害得——”
“——你为什么不回来”
苏梓不复小时候的可爱,眼眶里没了眼珠,空洞洞的盯着自己。日复一日的折磨着苏信的神经。
他甚至偶尔觉得在这里也挺好,对回去面对妹妹这件事发自内心的恐惧。
有一次惊醒后,却发现室友在身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是自己第一次有了杀意,他不能再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亲人。从那开始苏信便锻炼自己的作息,像今天这样失控的时候极少。
把自己的软肋深深地埋进身体里,贴着心脏。
守护要至死方休。
“你醒了。”
苏信按了按酸胀的眼睛,因为疲劳过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嗯——是要回基地么。”
缓了一会儿苏信才接话,声音有些沙哑,干涩的不像12岁的孩子。
苏信已经做好回去的准备了,当年苏信离家只有一步之遥,都被霍羌带到陌生的地方。
进了泥潭哪能轻易地出去呢?
他恨霍羌,一心认定霍羌总有一天会对自己下狠手。
来到这里知道霍羌的身份后,也只是对他放下了戒心。
完全信任苏信是做不到的,防备着所有人已经成为了苏信下意识的行为。
霍羌带他回来其实就发现这孩子会做噩梦,知道他肯定有什么隐情。
但他对苏信这些秘密并没什么兴趣,一个十岁出头的娃娃能做什么?更别说这娃娃一点都不讨喜。
当时带走他也只是怕他不注意泄露了秘密,危机时刻做出的权宜之计。后来自己被安排了工作无暇照顾他,只能放他在这生活。
谁知这次回来听A项目的人说,这小子竟然出任务去了。
失踪得都是这么大的少年,倒是让他有了表现的机会。霍羌饶有兴致的摸了摸鼻子,这小子有点意思。
“你想不想回国。”
苏信不敢相信听到的话,愕然的抬起头与霍羌对视着。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