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奸臣也总好过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吧?”他抬头朝着李嗣业低声喊道。
李嗣业脸色一变,挥掌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韩狗儿躲了一下,然后就说道:“你等问的我都说了,拿来吧。”
李泌将他伸到面前的手推了回去,说道:“我要问的是,这精盐的价钱怎么会与粗盐价钱相差不很多?”
韩狗儿的手僵住了。他看着李泌,过来一会儿才说道:“价钱是店主定的,我怎么知道。”
李泌道:“三百钱。”
韩狗儿道:“确实是店主定的。”
“三百一十文。”
“我确实不知。”
“三百二十文。”
“我的确不知道。”
李泌听到他回答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就再次加码,说道:“三百三十文。”
韩狗儿想了想,说道:“小先生,一口价,五百文,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成交。”
昨夜李承修告诉李泌,盐税自古以来就有。可自隋朝至大唐开元初年,这一百三十多年以来,盐无税。为的是让利于民,修养百姓。
这长安百姓用盐,皆是河东解盐。产盐的地方位于河东道中条山南麓,在解州和安邑有两大卤池。
由于两池毗连为一,所以那里产的盐也叫“两池盐”。这两池盐主要供给京畿和河东河南等道,所产颗盐量大质好,百姓很是喜欢。
后来,左拾遗刘彤给玄宗皇帝上本奏曰,朝廷让给百姓的利,皆被控制盐池的大户所占。他们并没有因为朝廷不征盐税,就将盐价降低。
这样一来,朝廷的惠民举措,实则便宜了这些盐业大户。长期以来,朝廷和百姓皆无利可图……
于是,玄宗下旨,征盐课。
“盐税不过万斛,盐价竟是翻番……”李承修语。
河东解盐的盐税总共一万斛。对那里众多产盐的大户来说并不高。况且,盐由那些大户专营,外人并不能随便贩运买卖。
这可以说是十足的暴利行业,在家里躺着睡觉都挣钱的那种。
可盐商心黑。于是,盐价趁机上涨。
本来价低的东西突然价高了,而成本又上涨了寥寥无几,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就多了。所以,李泌确信,精盐里有猫腻。
李泌问道:“平日里买精盐的多,还是买粗盐的多?”
韩狗儿随口答道:“一半一半,都差不多。讲究些的人家,都买精盐,平常百姓自然买粗盐的时候多。”
“一斗粗盐可以熬制多少精盐?”
“总要在六七成以上。”
从这点上来看,粗盐和精盐的价钱相差不是很大,倒也说的过去。
李泌有些发懵,想不出这里到底有什么问题。可直觉里又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
“小先生,你现在知道这精盐和粗盐的价钱为何差不多了吧?本来就是收个柴火钱,搞不明白你为何要问个没完。”韩狗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