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看了一眼密信,然后把密信和降表放在一处,抬头对跪着的那二人说道:“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崔光远无话可说,杨洄却瞅着李泌说道:“你蛊惑公主,让她时常去书院,登徒子耳。”
李泌一听这话笑了,说道:“我做过许多事情,不敢说每一件都对。但我敢保证,我的私节没有污点。”
杨洄依然不服,瞪眼瞅着李泌。
李泌又说道:“杨洄,你投敌叛国,意图泄露军机,罪不可赦。我不杀你,便无法带领众人保卫长安。至于你二人,还有张垍的罪行,我会让人写成告示,张贴于各处里坊。
不过你等放心,罪不累及家人,除了查抄你等的家产,家人都可保全。”
跪着的这二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是大吃一惊。高官犯罪,家人跟着倒霉已是惯例。
想到自己的家人不会被流放,也不会发往教坊司为奴,两人吃惊之余,都是流下了眼泪。
大堂里陪审的那些官员也是吃惊不已,都是怔怔地看着李泌。
李泌又说道:“一是一二是二,谁犯法处罚谁,牵连无辜就不好了。”
说完,李泌下令把这二人拉到天街处斩。
崔光远和杨洄被拖出去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挣扎,都是死的服服帖帖的。
李泌不想杀人,可他知道城里还有和叛军暗通款曲的官员,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还有什么人投敌。
只靠杀是杀不完的,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打消投降的念头。
就跟河北一地的那些州县官员一样,安禄山起兵的时候,他们纷纷抢着投降,生怕落在别人后面抢不到热屎吃一样。
可等颜真卿兄弟二人打了一场胜仗,这些人就纷纷转向,又争着向朝廷表忠心。
长安这里也一样,玄宗跑路,大臣们心里恐惧,自然会为自己找后路。
若是深究,长安城里就会人头滚滚。李泌不想看到这样,所以他命人把崔光远等人的罪行公布于众,就有警示众人的想法。
至于不牵连他们的家人,是李泌觉得根本就不该牵连他们。
一人犯罪,全家担责,虽然能让官员们做坏事的时候多一份恐惧之心。可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没什么用处。
那些做坏事的官员们,往往侥幸心理大于对家人们的爱心。既然没什么用处,不如就此不用。
但是,查抄家产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利用地位和权势搜刮的资财,必然会因为触犯刑律而失去。
此为天条,不抄家不足以平民愤。而且,抄家所得还可以用做军费。
城外百姓挖掘壕沟,虽说不用给钱,可饭总要管的。城里妇女每日做饭,然后出城送饭,这粮食也需要府库供给。
而且,将作监那里在赶制箭矢,可城里铁不够用,李泌就命人高价收购百姓手中的铁器,这些都需要钱。
玄宗留下的左藏府库,在李泌进城前,就被那位内侍监将军带人抢了。虽然杨绾带人追回来一部分,可用钱的地方太多,李泌有时候也觉得捉襟见肘,手头有点紧。
所以,他觉得钱这东西,还是多多益善才好。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钱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