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声望去,我的秘银万骑长站在和树搏斗,他一抽一动的样子,很符合我心中要和树木生船的模样。
我来到那颗树旁,看见秘银万骑长的整个手臂都捅穿了树干,他一只脚踩在树上,不断的拔出那只手。
“战士,不要站着,搂住我的腰,配合我的节奏,向后用力。”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没死,我看到的扫过的白光是秘银万骑长的飞驰,我听到的巨响,是他把手砸进了树干,而大船的停留,不是我死后感知的延后,是他的另一只手稳稳抓住了大船。
我搂住了万骑长的腰,一起向后用力。
他的口号很特别,随时随地都是保持着战斗的状态。
“突刺!”他吼着。
我们两人向后用力。
“盾墙!”
我们卸力。
“突刺!盾墙!突刺!盾墙!突刺!盾墙!”
......
这都第几个来回了,我有些担心有人寻声看过来,尤其被可能掉头的伊南娜看到。
我和万骑长现在的动作,如果隔着老远的地方看......
怎么分辨树的性别?我在万骑长身后看了一圈树木,想找出些树木的差异。
我的想法是这样,如果伊南娜真的掉过头来确认我死没有,又碰巧看到了这个场景,我就用一个荒诞的误会,来掩饰这个不能提的误会。
比如,伊南娜会问:“你们在干嘛?”
“遵从万骑长伊南娜的命令。”
“你不是我的部下。”
“是你让我和树木生一个船。”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笑声堵在胸口就被撞到了土地上。
万骑长终于拔出了手臂,我和他愚蠢的滚下了山坡。
“嗷——”我撞到木船上停下。
“不——”我看到万骑长向我横置着滚来。
“嗷——”万骑长撞到我身上停下。
史官要随时敏锐,我心里的腹稿有了记录:
秘银万骑长的体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
我的万骑长站了起来,明明负铠会让他更加疼痛才对,反正他轻盈的跳了起来,像是铠甲对他而言是手臂上的粗毛一样自然。
他端正的望着我,我还在船旁边叫痛。
他伸出了手,把我拉起来,我太痛了,其实如果他不拉我起来的话,我更乐意继续躺一会儿,等疼痛离开,然后在小心翼翼的摸摸骨头,看看有没有折断,尤其是肋骨,那玩意儿太同意断,对战士而言,简直家常便饭。
“由衷感谢你的援助,慷慨的战士,阿斯灵。”
“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这么回答,万骑长任何时候的谈吐都庄重无比,这点我确实学不来。
“不,当你被大船追赶,救下你本就是我的职责,不需要感谢我。”万骑长突然站得更加端正,大有一种要向我敬礼的势头,“而你,才是真正的帮助我摆脱了困境的战士。”
杀了我吧,万骑长真的在向我鞠躬——他的铠甲真的做功精良,就连在弯腰鞠躬时,我都看不到头盔和后颈间的缝隙。
“同时,我也要郑重的问你。”秘银万骑长的语气中听不出困惑,因此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在嘲笑我,“为什么一艘船会追你?你对它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