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在田地外的哄闹、打架,喝酒,居然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秘银骑士知晓这个情况后感到惊骇,这里看似和睦团结,但是男人和女人间的偏见,几乎快成一种对立的状态:
这个向暖冬与丰收的祈福,明明就是女人在操作,男人在玩耍。
酒桶中的存量所剩无几,战士也和铁勺一起横七竖八的躺了下来。
零星的几个战士,因为想要得到最终的胜利,还在和最远处的小酒桶进行着博弈,这也导致他们吃饱了泥土。
古斯塔夫的史官阿斯灵在一种被粉饰过的使命感下,还在奋斗着,他要传递一个信号:我们强于沙特阿卡。
当所有战士都放弃后,满嘴泥沙的阿斯灵单脚站在线内,身子尽最大的可能探出,又一次扔出了铁勺。
除了明眼就能看到的倔强和不认输之外,秘银骑士把阿斯灵的贪婪也一览无余。
史官仿佛成为了一个以酒为生的饿狼,在孤岛的战士都放弃掷勺之后,他仍然在努力吃到最后一勺美酒。
“让你的史官停一停。”格萨尔希望秘银骑士去劝阻一下阿斯灵,“你看他的小腹,麦芽酒让泥土在他肚子里膨胀两倍了。”
“孤岛之王。”秘银骑士背着双手没有行动,“我见过贫穷者穿上捡来的丝绸,在穿上的那一刻,他们会误以为自己是不知愁苦的富商,进行不属于他们习惯中的消费。
“阿斯灵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他现在就是最强势的沙特阿卡人,我制止不了。
“除非他把肚子剖开,让他看见了血与土;
“除非主神埃拉赶走了暂住在他心里的奥多;
“除非他最终喝到了最后一口麦芽酒,我想只有这样,阿斯灵才会停止他的行为。”
这个时候,安蒂缇娜换洗完毕,她隆重的站姿让格萨尔王看起来像一个娶了王族的小商贩。
“还在进行?”她问。
“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还没有结束。”格萨尔回答着妻子,目光却意味深长的看着秘银骑士,“快了,那个史官已经找到了窍门。”
“由史官来结束?”安蒂缇娜提出了疑惑。
铁勺在空中旋转着,在一条抛物线的轨迹中,碰撞到了木桶的边缘,它在木桶边开始了危险的舞蹈,勺柄拍打着左沿后,勺口在木桶右沿踮脚,它在边缘顽皮艰难的保持平衡,用恶劣的心态在玩弄投掷者的心。
而阿斯灵失控了,他把不能跨过的横线当做了起跑线,向着木桶冲了过去。
铁勺被吓怕,它知道之前的顽劣惹怒了这只饿狼,它看见狼的獠牙时,感到了粉身碎骨的疼痛。
铁勺捂着眼睛,掉进了酒桶。
这是一个非常干脆的碰撞声。
阿斯灵听到这个声音时,知道自己成功了,能够享受最后一口美酒的,是他,来自大陆的史官。
史官没有把手探进酒桶抓取铁勺,他抱起了酒桶,要把酒倾到在口中。
总是发疯的沙特阿卡人没有大闹,比死海还要静谧的等待着最后的仪式。
阿斯灵倒出来的,是一堆白烟,麦芽酒在桶中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