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彻夜难眠。
现在,她无法通过黑暗的房间分辨时间,她看见塞万诃德面朝着墙的睡觉,便起身,推开了窗户。
曾经白日的暖阳在夜幕已降时仍有温度,这块窗户很像舞台上的幕布,一关一开之间,就改变了星落城的布景。
在晚上来到这里,休整之后看到的仍然是晚上,这一瞬间,让梅菲斯特感到难以排解的孤独。
她回想起了些东西,曾经的她因为惧怕强烈的光芒,也总是在一个个晚上出行,背后是举着火把的父亲,他的步伐中都充满了疼爱——永远的,火把的光晕永远只会触碰到女孩的脚后跟。
一夜又一夜后,到了最后的一夜,他们走了很长的距离,父亲的火把不够返程,父亲紧紧的捏住火把,比捏住必将逝去的珍贵回忆还要用力。
那一夜,梅菲斯特记得很清楚,父亲对她说:“我就送你到这了。”
窗外的灯火,在夜幕下变得璀璨,昨天的夜晚,楼下的光也是这么璀璨。
不过那个时候,我在想方设法引开跟踪者的注意,我在焦急的寻找有马厩的旅店,当整个白日的记忆,变成了不安的夜晚,当黑夜之后仍然是黑夜,这让我感觉,中间的这一段时间被夺走。
梅菲斯特的沉思被塞万诃德的转身打扰,她没有打算关上窗户,隔绝光线,好让骑士的梦乡不被打扰,因为如果继续关着窗子,塞万诃德的臭味除了灼烧她的鼻,会更近一步灼伤她的肺。
她关了一扇窗户,另一扇窗户半掩,理了理衣服后走下了门。
这个时间点,对于还在劳作的人来说已经太晚,可对于寻求着欢愉的人来说,还为时尚早。
柳巷的红楼很是冷清,衣装奇异,半遮半掩的女孩们总是以这种方式,大方的向男人、女人展示天生的商品,可是在梅菲斯特注视着她们时,她们居然害羞到遮住身子逃跑。
“老母亲。”梅菲斯特叫住了正在教育新来的学习者的老母亲。
“我们的生意,表面上是这个——”老母亲捏了一把新来者心酸的脸蛋,“实际上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新来的稚嫩脸蛋被捏得通红,随后她的脑袋,耳朵,嘴唇,被老母亲不断的敲打。
“懂了没有?”
那个女孩的容貌不像是异邦人,她明显是听得懂,她在纠结的是,如今我是该懂,还是不该懂。
“哎。”老母亲无奈又期待的叹了口气,她很不开心,仍然有女孩不能深刻的了解业务,同时她也很开心,在年老的身体无法登上女人的战场后,闲不住的老母亲把战场放在了教育领域,以获得内心的满足。
“告诉你,你要这样。”老母亲就像是捧起许久未见的爱人那样,捧起了女孩的头,眼中的神韵不减当年,“你要用耳朵尽可能的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关于宝藏,关于航路,关于【正】治动态。
“你还要尽可能的挖掘足够的消息,你要把你从其他客人偷听的消息加以判断,确认这个消息是否对眼下的客人有用。
“你要尽可能的为他带来欢愉,让他以为,你告诉这个消息完全不是因为钱,是因为他给你带来了十倍,甚至更多的快乐。懂了没有?这样你就能换来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老母亲把话讲到这时,身子已经把女孩按在桌上。
她戴着宝石的那一只手指高高的翘起,永远炫耀。
但在这个时候,这只手几乎成为了她幻想中男人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女孩还算聪明,说了声“懂了”。接下来,老母请说不定会像男人那样使用这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