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一起坐在小溪边,去看对面茂密的森林,我会让小鸟为你唱起婉转的歌,我会以玫瑰为你铺床——放心现在的死亡已经宁静,不会有人从棺木中跳出,敲打出金铁交鸣。
“来做我的爱人,来和我住在一起,当塔顶的大理石门再也不会穿梭生灵;
“我要赠送你一顶百花帽子,还有一条流苏长裙,我会为你送上珊瑚和琥珀,为你的美丽证明——放心当诗人仍在高歌,神灵就不会死去,抛弃我们的只是众神之一。”
教士库姆布莱的声音戛然而止,让被声音笼罩过的文兰感觉恍如隔世。
在准备把典籍彻底教导的那个瞬间,教士改变了思路,他仍然在担心密集的原初词根会烧坏文兰的大脑,它们在还没有被稀释之前,是枯林间的由飓风助力的猛火,极有可能在话语之后,库姆布莱会看到一个痴痴呆呆,满嘴流鼻涕,鼻孔挂浓痰的废人。
于是教士突然之间就改了口,他把几个词根塞进了随口编造的诗歌中,这样的稀释程度很难让人察觉其中存在古语,只有最敏感——不是智慧,智慧用在感知上,只能是盲目——的那部分人能够察觉到诗歌中的特异。
“继续,继续。”
文兰听得出神,他不知道一个典籍可以具有这么直观的画面感。
教士沉默不语,微微的笑着。“你听懂了什么呢?”
“我看见了一些东西。”
“你看见了什么呢?”
“月上的塔,石中的门,棺中的人——”文兰还想继续说,可是他被教士严肃的面孔震惊了。
库姆布莱听到文兰的转述,身体像被撞击之后的钟一样激烈的震荡着——文兰通过自身的能力就提纯了这首随性的诗歌,找到了最该关注的点。
这个沙特阿卡,库姆布莱双手拥抱着天空,这个沙特阿卡就是我领悟众神之道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这是众神指引后的相遇。
“继续啊。”文兰焦急的催促。
“文兰。”教士平静的询问着,“你听听你现在的语言。”
“你继续讲下去。”大海易色,凝固成土,文兰感觉自己结结实实的踏在了大地。
“我本身就会一点大陆语,我不在意语言了,你告诉我接下来的故事。”
“可以。”库姆布莱重新低垂着眉目,“不过地牢中的战俘,你今天是不是没有饲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