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与前殿
索菲也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在和战士争吵过后,盛怒之下的女人胆子变得非常的大,就算是外面有着看吵闹的人,或者来了一波商人带来的另一群打手,她也有出去对峙的勇气。
波罗察觉到了女人的走来,他发现了,这个女人不作恶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没有能力作恶,如果他的丈夫不是百夫长,而是商人,那个她就是让整个奥纽斯负债的大胃,如果她的出生不是这么卑微,她是某个贵族的妻子,为了保持青春,她的浴池中夜夜都会填满少女的血。
在被这个索菲逼近的时候,波罗被吓得身子开始了抖动,要知道,在听到幻听中的闲言碎语时,波罗都准备好了挣扎出来,和人拼命的狠劲,但是这时,面对着一个女人时,他怕了。
他紧紧闭上眼,通过咬住嘴唇来憋住呼吸,用最不像睡眠的方式在装作睡眠。
波罗听见女人的脚步声,是停止在了门外的栏杆旁,他偷偷的,轻声的换了一口气,感觉门外蹲守着一只随时会回首的狡猾的母狼。她在以装着注意外面的方式,注意着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东西。
索菲看见,那群打手已经被一群熟练的战士全部抬走了,大部分人都开始最后的工作阶段,耙着泥沙,把血迹掩盖掉,这种处理方式是平民之中最常见的,看不见就是没有发生,地面在越多人的踩踏中,就越不容易发现里面曾经浸泡鲜血。
有两个战士在通道中吵了起来,看不清是谁,都做着捡起残骸的姿势,似乎是在为谁该来推车做着争吵。
通道中,有一个身影做出了回望的动作,索菲立马感觉到脸颊发烫,她知道了那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熟人,而且这个人正在回望的人,就是自己。
在同一时间,索菲和通道中的战士又是同时的转身,一个走进了屋内,一个走出了通道。
波罗对商人带来的打手非常了解,因为他曾经就是游荡在街头巷尾的打手。
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原因很简单,波罗有一个引以为傲的天赋——表现欲。
当他的表现欲望越来越澎湃且不可抑制,那对手一定可以征服,多听听自己内心中的渴望就知道了,对付这些人波罗他是一定不要命的去战斗的,因为他们要不了自己的命。
而有时,也是艾尔兰最头痛的一点,无论某场伏击是多么小规模,如果百夫长不是在一线平肩作战,当波罗感觉不到想要在杀戮中表演的【谷欠】望,他就绝对想尽办法表演忠心,表演拼命,但绝对不会真的把命送出去。
在索菲走回屋子,波罗就感觉到了和表现相反的谷欠望,因为他的身体一点都不能动,没有一点东西对于心镜进行干扰,他看见的内心非常清楚——这个女人非常危险——这个信号已经是从四面八方燃烧起来的烽火狼烟。
波罗虽然闭上了眼睛,还是能够感觉到索菲停在了他身边,有两只眼睛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这让波罗的感觉非常奇怪,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战争结束之后,带着一把长枪去清场战场,除了寻找些值得索取的物资,他最喜欢碰见几个可能没有死透的对象,这样可以满足他的小游戏——立马就用长枪捅上几个窟窿。
这个时候,波罗就有这样的感觉,他成为了装死的战士,索菲的目光就是锋利的长枪,她盯住的每一处地方都让他觉得发烫又发痒。
很有可能,波罗猜想,很有可能这个女人会在趁自己在不得动弹时把我捂死。
这两个人怎么走在一起的?
波罗简直不敢相信艾尔兰会和索菲结婚,一个是在严厉到不近人情的情况下,有一颗温柔的心,而这一个,是披着人皮的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