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从规划局回来,筋疲力尽,看到门口停放的那辆熟悉的永久自行车,顿时精神抖擞的走进芙蓉楼。
果然,堂屋坐着齐副县长,廖老师、方师傅、沈老师正陪着齐县长喝茶聊天。
“齐伯伯,您来了!”小月高兴地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他那宽大的手掌。
“来来来,我已经喝了三杯茶了,就等着你回来,企业用地审批下来了吗?”
“还没呢。”小月情绪低落地说。
“那正好,我这正有事请请你帮忙。”齐县长说。
“齐伯伯,我能帮您什么忙呀?”小月有些不解。
齐县长说:“我现在分管企业。现在好多县办企业经营管理不善,濒临倒闭。怎么盘活这些国有集体的财产,安置下岗职工,是政府头疼的事情。这不,安济县家具厂是城关镇的一家企业破产了,我们想变卖这家企业的厂房设备,用来安置下岗职工,偿还部分债务。小月,你有兴趣吗?”
“哎呀,齐伯伯,太好了。这些厂房、设备,我们拿过来就能用,节约不少时间呢!”
“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政府,解决这些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我们考虑给你提供贷款和税费减免优惠。”齐县长期待的说。
小月为难地说:“齐伯伯,我已经招聘了三十个木工师傅,正在培训。我们用不了这么多人呀!”
齐副县长动情地说:“一个工人下岗,影响的是一个家庭。这个家具厂,已经有三十二年历史,有好多技术精湛的木工。小月,齐伯伯求你,你能用一个,就等于帮助政府解决一个下岗职工家庭的困难。”
小月也有所触动:“齐伯伯,我也是苦出身,有很多人帮助我,这才走到今天。好,我明天安排方师傅和我舅舅去招聘,合格的,我都留下。”
齐县长激动的站起来:“好,谢谢你,小月。明天你到家具厂来,洽谈收购和招聘的事情。”
小月把这家家具厂盘下来了,厂房加上储存的木材,以及加工设备,总共花了四万五,几乎花光了小月手头所有的钱了,芙蓉楼吃饭都成了问题。
另外,从家具厂招聘了二十个工人,加上原来招聘的,总共五十人。培训期间,工资减半,每人是三十元,一个月就得一千五,这还不算生活费,好在现在生活费还算便宜,尤其是猪肉,预料的肉价大跌终于是发生了。不过,小月没工夫高兴,好多事折腾着她,订单没有见到一张,每天都得近百块的开销。即便是接到订单,这买材料得花钱,发工资得花钱,运输也得花钱。而且,小月还不知道这个订单有多大,是不是能养活这么多工人。小月这才知道自己肩上的压力,如果三个月没有收入,这个刚刚挂上招牌的小月家具厂,也会像安济家具厂一样破产。
二泡、慧珍他们已经搬出去了,远秀还在赌气。小月被烤的外焦里嫩,可是人前人后,还得装出自信满满的笑脸。培训班在芙蓉楼内两侧的厢房内,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培训班所有的后勤管理工作,小月都承担下来,忙得像风转,连走路脚下都带着风。自己所有的柔弱,都留在晚上的被窝里,在噩梦中惊醒后,茫然的摸着自己“砰砰”跳动的胸口……
这时,小月多想有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她想起小天,自己背着冰棒箱子屁颠屁颠跟在他屁股后面,虽然前路茫然,但是,有师傅在,自己就觉着很心安。什么时候,小月只是在玩起虐心游戏时,才想起小天了?
早上昏沉沉打开房门,一缕阳光直刺双眼,小月眯上眼睛,正要用手去遮挡光亮,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依然是木然的表情。
“这个拿去用吧!”山北递过来一个报纸包着的纸包。
小月知道,这是史经理给方师傅购买屏风的定金:“这是你们的钱,我不能要。”
“爷爷说了,既然我们是用工钱入股芙蓉楼股份,那么这些也是工钱,我们不能要。再说,你说我们是合作,合作要公平。我想,除了公平,还需要共同承担,不能难处你一个人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