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这是好事啊!自从你长顺大哥走了之后,我们罗店就再也没有赤脚医生了。最近的横山镇医院,也得十来里地,还翻山越岭的,路也不好走。前两年下湾的你盛林二伯,在横山鹰嘴崖砍柴,被竹叶青咬了,送到横山晚了,丢了一条腿,现在还拄着拐呢。”占新吸着旱烟袋,激动的嘴唇都有些颤抖。
建国从外面匆匆进来:“小月,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过来。有什么事找我?”他话没说完,从桌子上瓦壶中倒出大叶片茶,“咕咕”地灌下去一大碗,用手臂擦擦下巴。
占新用烟杆子点点身旁的椅子,示意建国坐下:“小月想拿出一些钱来,在村里建一个卫生所,解决罗店村的乡亲就医难的问题。”
建国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拉着小月的手,激动地说:“我的活菩萨呐,你这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建国叔,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这不是回来跟你们商量嘛。”
占新说:“小月,你有这份心,不管搞不搞得成,我们罗店都会感谢你。”
“二大爷,您这是把小月看外了,当年,家家户户凑钱帮我娘看病,虽然最后还是走了,但是那份心,小月一直记着呢!”
“二叔一直跟我念叨这个事,可是村上哪有这笔钱呀!你看,这几年猪场一直不是太好,虽说渔场这几年有点进账,但是数目不大,钱都分了。茶果园摊子铺的太大,对面山上还只是种了三分之一,还没有挂果。这苗子太贵,冇得钱买,荒在那里,可惜着呢。”建国当了几年家,也知道柴米贵呢。
占新说:“小月,是不是你四叔到你那儿借钱去了?”
小月心酸的说:“是呀,把病都拖到这个时候,看着就让人心疼!”
占新叹了口气:“哪家不是这样,有什么不能有病。现在,不缺吃喝了,但是,哪家只要是生一场大病,再好的家,都得毁了!看不起病啊,农村人,谁不是有病扛着,扛得过就扛,扛不过拉弯!”
“我想拿十万,建一个卫生所。”
建国叫起来:“好哇,好哇!”
占新心里盘算了一会,说道:“队上的仓库,现在没什么大用了,装修一下,将就可以用,剩下的钱,添置一些药材、器械,大致够了。只是医生难找。”
小月说:“我回来就是商量这个事,能不能村上选个人,送出去学学?”
建国说:“小花不错,高中读了两年,我们村文化最高的了。”
占新说:“可惜是个女娃……”
小月撇撇嘴:“女娃怎么了?”
占新连忙辩解说:“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小花都这么大了,过几年就要谈婚论嫁,花这么大力气,结果给别人培养了一场,村上还是没有医生。”
建国点点头:“嗯,还是二叔考虑周到。”
“那就还送一个男孩,跟她一起出去学习,费用由我出。”小月说。
“那就三娃子长清吧,初中毕业,没考上考中,前几天提起这事,还在家哭鼻子呢!”占新说。
“可是,看病哪是几天就学会的,这几年怎么办呢?”建国想到,培训总得一些时光,村上缺医少药这么多年,等不起呀!
小月也是一筹莫展:“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上面先派个人,帮我们先搞起来。”
“城里来人留不住哇,周晓云不就是一个例子?”建国说。
“先把这个事放放,”小月说,“这只是解决小病,不让小病养成大病。我想再拿五十万,投到茶果园,算作入股,把它的收益,作为村里大病救助的资金。”
建国高兴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小月呀,你大手笔呀,这不仅解决了茶果园资金问题,还解决了我们村里所有人的后顾之忧哇!”
“建国叔,我现在流动资金也很紧张,现在只能挤出这么多,我还担心不够呢。”小月歉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