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别过眼,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强行撑出一副冷漠面容,冷声道,“你要想杀他,法子多得很,大可不必费这么大力气来胁迫我。”
“不。”百里梵一矢口否认,眼神在头顶的灯光下闪闪烁烁,充满了诡谲难辨的杀机,“唯独这件事只能是你,必须是你,除了你,别人都做不到。”
什么意思?
大脑一片混乱指尖,苏酥只来得及捕捉到这么一个疑问。
百里梵一突然笑起来,止不住似的,笑的必须要撑住洗手台才能站稳。
那笑声听来无比刺耳,苏酥全身血液瞬间冲上脸颊,当即变了脸色,怒而瞪过去。
“开个玩笑而已。”半晌,百里梵一终于停止笑意,戏谑道,“反正你现在没得选择,苏苏,我没那么多耐心,你时间不多,与其花在琢磨我的用意上,不如赶快想想怎么才能做好这件事。”
话落,他再次伸出手。
苏酥垂眸看向那只锦囊,又狠狠瞪了百里梵一一眼,随即咬咬牙,猛地一把抢过,转身就要离开,背后却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我真庆幸多年前遇见了你,苏苏,那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男人低沉的声音夹着冰冷的笑意,如同毒蛇从皮肤上爬过,令人不寒而栗。
苏酥脚步一顿,随即一步不停地冲了出去,迅速地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夜色下。
苏酥打开那只锦囊,一柄通体鸦黑的玉石发簪露了出来,摸起来似乎有些年代,一端雕刻成了星芒的形状,在夜色下泛着诡谲的光泽,触手便生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这是什么东西。
苏酥皱起眉,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端倪,心底却下意识地生出一股排斥来,随即心头跟着一凛。
无论这是什么,很快就会变成杀人凶器,被她亲手送进司墨的心口。
司墨......
眼前浮现出那张总是冷峻异常的脸,苏酥心头狠狠颤了颤。
——心软了,还是舍不得?
百里梵一讥诮的声音还幽幽地环绕在耳边,掺着冰冷的猎猎风声灌进她的心脏,缓缓地渗进骨骼,冷得彻底。
半晌,苏酥唇角扯出一抹讥诮。
就算是又怎么样,百里梵一说的没错,她现在别无选择,如果不照他说的做,两个孩子就会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杀掉,没时间留给她再做抉择。
回到司家后,苏酥先在窗外张望了一眼,司墨的房间一片黑暗,看来是还没处理完公务。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暂且把那根簪子放进口袋里,打算故技重施,趁司墨没回来的时候先潜入他房间,下麻醉药,然后再伺机动手。
在百里梵一手下待的这些年里,今天的任务无疑简单的不值一提,连手段都无须多加调整,可苏酥却第一次觉得无比艰难。
她咬了咬牙,许久后才终于下定决心,纵身跳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