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忽然沉默下去,纤长的眼睫在眼周投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
苏酥一怔,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他,“不是吗?那到底是什么?”
“一旦孤星岛真正的主人出现,司家家主就必须......”司墨一字一顿地道,“归还实际掌控权,俯首称臣。”
“......”一瞬间,苏酥嘴角狠狠一抽,有些反应不过来,顿了好半天才茫然地想到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整个司家这上百年的默默守护,就只是给一个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打白工?
非但不要人和报酬,还打的连命都可以不要?
而且还得俯首称臣?
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从司墨这种从来都霸道又强势的人口中听到“俯首称臣”这四个字,简直太荒唐了!
苏酥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是不是你们家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人手里?”
如果没有半点能作为要挟的东西,照着司家如今的能力和权势来看,不该这么乖乖地遵守着一条所谓祖训、心甘情愿且不计报酬地守护着一个来源不明的组织才对。
又没有半点好处,还动辄就要搭上性命,后果这么可怕,实在是不值得。
不料司墨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苏酥第无数次嘴角抽搐,气极反笑,“那,难道说你们司家从祖上开始就热爱于做这种利人损己的公益?并且还要求子孙后代也这么做?”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司家这条祖训未免也太反常诡异了吧,得是什么无私奉献的精神啊!
司墨听出她语气中的不理解和暗讽,有些无奈地道,“酥酥......”
“平常也看不出来你是个脾气这么好的,都弄成现在这么个半身不遂的模样了,居然还能忍着不骂那个丢下了组织就跑路的混蛋!”苏酥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顺带又瞪过去一眼,“要是我,这烂摊子早就被我毁了,我才不要受这份委屈呢。”
眼看着她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怕是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无奈之下,司墨只好避重就轻道,“我还没半身不遂,肖敛每天都来给我检查,说是很快就能恢复了。”
苏酥板着脸“哦”了一声。
司墨悄无声息地掀起眼皮,湛蓝的瞳清亮又安静,倒映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要是我半身不遂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
“呸呸呸。”苏酥赶忙抬起手,想拍床头柜,却在目光触及那裂成了两半的矮柜时悻悻地收回了手,轻咳一声,改为拍了三下床板,“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刚才不是还说很快就好起来了吗,难道又是在骗我?!”
见她说着说着就又要瞪眼,司墨倾了倾唇角,面上是一派宠溺的笑意,眼神忽然动了动,如同微风吹拂过的海面之下涌起了浪花,“酥酥。”
苏酥看着他浑身上下大片的包扎痕迹,心疼得不得了,刚刚压抑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眼眶,闷闷地应了一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