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威宁侯府。
周棋坐在铜镜前,目无焦点地怔怔失神。
冬雪见状,忍不住又想要流泪。
她家小姐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盼来婚期,可还未好好跟姑爷说上一句话,姑爷就被下了昭狱。
现在满京城都是流言蜚语,说她家小姐是天生克夫的扫把星,连封侯拜相、福泽深厚的世家也遭不住,当初威宁侯府多风光,现在就有落魄,原因就是因为娶了周棋这个商户女。
冬雪替她家小姐不值。
小姐是好人,在没有认识陆大人之前,就一直行善,后来去了通州之后,出钱出力帮忙赈灾,这么好的人,他们凭什么指责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周棋终于开口。
“将近巳时。”冬雪吸了吸鼻子,“您要用早膳吗?”
“好。”周棋点点头。
她脸色苍白,数日之内,整个人都瘦了下去,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
“那小姐您等着。”
“冬雪,我已经嫁人,以后叫少夫人。”
周棋轻声纠正她。
“小……是,少夫人。”
“嗯。”
冬雪忍着泪快步离开房间。
周棋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认不出来。
“行之,皇上一定会还你公道的对不对?”她自言自语,“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我等你出来,你与太子关系那么好,绝对不会谋害太子对吗?”
她满心欢喜的嫁给心爱之人,可没想到大喜之日却被迎头痛击。
她的丈夫,威宁侯世子、通州刺史陆玉衡,因为太子被刺杀而下了昭狱。
冬雪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对冬雪爱理不理,甚至脾气暴躁些直接甩脸色:“吃吃吃,侯爷和世子都已经被害得下了昭狱,还有脸吃,怎么不撑死你们。”
“有些人上不了台面,非得用下作手段算计人,现在好了,什么都赔进去,还连累所有人!”
“已经过了饭点,这锅里头的,是给夫人和姑娘的,你要是拿走,夫人和姑娘吃什么?她们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可比某些人金贵多了。”
……
冬雪气得涨红脸:“你们连少夫人的饭食都要克扣吗?”
“哎哟,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克扣,这样的罪名我们可担待不起。这是侯府的规矩,难道你们院子的张妈妈没跟你们说过吗?”厨房的管事冷笑,“有什么问题,去夫人那说便是。”
在周家的时候,冬雪一直是被秋芳护着的,面对这些人的刁难,冬雪只有掉泪的份。
找夫人?谁敢找?
现在整个侯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郁惨淡的氛围,尤其是夫人那边,连见都不见周棋。
因为吃的去?
只怕是更讨夫人的嫌。
冬雪眼泪汪汪地回到周棋那。
看着她两手空空,周棋就知道为什么了。
世家的后宅,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刁奴。
“不哭,等午膳吧,我也不是很饿。”周棋反过来安慰冬雪。
“他们太欺负人了。”冬雪吧嗒吧嗒掉泪。
“没事,别哭。”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事就这样,别乱说,也别去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