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工虾心里想:这个死狗应该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从大道理上讲,这木狗应该没有什么烦恼的事儿了。不是吗?就他这个猫样,又驼背,又黑,又哨牙,居然还娶上个老婆,娶上老婆都算了,居然还全村最漂亮!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有生到孩子的,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到底是公猪不行,还是母猪有问题,我们作为外人无从考究亦无权过问。
杂工虾来到自己家门口,天已经是黑了,村中的路灯也亮起来了。
杂工虾踮起脚尖,伸手进窗然后往上一摸,摸了条锁匙出来,开了门,进去开了灯。
杂工虾一个人站在空空的厅上,因为长时间没有通风透气,家里有一股霉味,楼底也也结了许多蜘蛛网,地上,桌上也布了浅浅一层灰尘。
一条青藤像蛇一样从冲凉房的出水口蔓伸了进来。杂工虾弯腰一把扯起了那条青藤,嘴里便骂道:“妈的,以前我天天打开大门也不见有个女人进来;你这野生杂藤就窜窿过缝的伸进来,到底是什么道理?”
杂工虾鞋也不除,就蹲上厅上那条杂木桥凳上,摸了支烟出来点上,在昏黄的灯光下环顾着这个家,或者说自己的这个窝。此刻,杂工虾作了个深刻的自我反思:这个家,弄到今时今日这个田地,这么荒凉,究其主要原因是家里没有一个女人去经营去把持!一个女人对于家庭来说,就像是核武器,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有!
杂工虾现在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娶上老婆了,他甚至是拿自己去跟村尾木狗作了一番比较:我夏水虾到底输在哪里了?我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但起码我五官端正,有气有力,白天晚上的活都有干劲;虽然是大字不识一个,但我有过硬的,久经考验的农业种植技术,有相对稳定的收入。为什么就是娶不到老婆?
杂工虾有时候饮了几杯烧酒时,脑子里曾经冒生出一个这样的怪念头:想把毕生的积蓄,拿出一部分来,托人到越南或者是非洲那边去买一个女人回来做老婆!(杂工虾这种想法应该是不合法的,他只是偶尔有这种想法,但没有付诸行动。我们也不希望他去做违法的事。)
杂工虾狠狠吸了几口烟,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摔,自言自语:“他妈的,如果我夏水虾今生娶不上老婆,来生我就把娶老婆的事当作头等大事来抓!从幼儿园就开始着手去泡妞,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不惜付一切代价,也要讨上个老婆!”
杂工虾蹲在桥凳上,一连抽了八支烟,然后就跳了下来。这时他想起了今晚坐在井边大石磨上的那个夏木狗。
木狗今晚一反常态,有点不对板,为了以防万一,有必要向村组长夏立志去反影一下情况的,最大限度避免悲剧发生。
杂工虾上到夏立志家里,见他老婆杜金花已经去村文化广场跳广场舞了,留了夏立志在家里洗碗。
杂工虾进家门,夏立志就说:“虾哥,你先坐下,自己招呼自己,我洗完两个碗再来招呼你。”
杂工虾拉了个椅子坐下,见夏立志揽了件围裙在厨房洗碗,于是就问:“头儿,洗碗这家务事不是女人干的事吗?怎劳烦你自己动手做呢?”
夏立志就说:“现在有了明确分工,一三五老婆洗,二四六我洗,星期天放着老鼠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