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水的计划,当晚他们两家又回了白水井。
两天后的晚上,天微亮时,东来镇方向,燃起冲天大火。
因为时辰太早,镇上好些人,都还在睡梦中。
火势不止一处,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同一时间,镇上数十处房屋,莫名起火。
知道的,晓得是起火走水了。
不知道的看了去,还以为东来镇放烟花,普天同庆呢!
因为镇上水源匮乏,这场大火,吞噬了将近半座城池,直到黄昏时分,才被熄灭。
其怪的是,清点伤亡过后,除了二十多具本镇居民,竟多出了三十几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没人知道,这些人是谁?怎么进的镇?又为什么会死在这场大火里!
半日的冲天火光,烧红了半边天。
白水井的众人,看得两眼通红。
李老三怀里的王氏,哽咽道:“张树根这又是何必呢?如果打定了赴死的主意,至少别让牛兰枝记恨他一辈子啊!”
“这是只属于张树根的爱吧!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肩上,既为儿子报了仇,又能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借着那股恨意,好好的活下去。”
爱,有时候,不仅仅是对一个人好,包容她的一切。
让牛兰枝以恨为精神支柱,好好活下去的张树根,何尝又不是爱呢!
……
东来镇自打经历两次大火后,损失惨重。
香油坊没了,算是断了镇上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这可愁坏了里长老爷,和一众豪门大户。
为了减少损失,里长老爷,把心力,放在了重建镇子,和香油坊上。
一时顾不上白水井。
好在,镇子的城楼上,能清晰的看到白水井方向,一如以往的青烟。
想来,白水井,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是他不想派人过去查看,而是眼下真的人手不足,实再是抽不出来。
再说,等过上三五日,就到了给白水井送补给的日子。
也就一举两得,节约人手了!
……
这日,一辆驶出城门,向白水井方向驶去。
押车的六人,一路上都是在说着镇上那场诡异的火灾。
有人猜想,是逃荒来的难民干的。
其余几人,一开口,就把难民甚至难民的祖坟,都骂了个遍。
“香油坊被烧了个精光,今年这个年,怕是不好过喽!”
“只能希望白水井,能多挣些钱了。至少比空着裤兜过年强不是!”
或许是觉得过不上丰年,几人又开始对逃荒进城的那些难民,一通咒骂。
同行的一个中年男人,听不下去了。
“你们能不能不提那些地方?那些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一个个还说个不停的!”
人家也不乐意了。
“咱东来镇,不就这么挣钱的吗?没有香油坊,白水井,你!你家里人,还能有饭吃?有钱挣?没它们,咱就都成难民了!”
中年人自知理亏。
自言自语道:“等着吧!有遭报应的时候!”
半日后,马车停在白水井门前。
几个年轻的拉着胸口汗湿的衣襟,跑到大门前屋檐下躲阴凉。
抬手叫门,大门吱嘎一声,就打开了。
“怎么回事?这、这门怎么没锁?”
“不会是……”几人透过打开的门缝,往里看去。
“白水井这里,也出了问题吧?”
门前的人不敢进,车旁的两人,也好奇围上去,跟做贼似的,往里偷看。
这段日子,东来镇就像是得罪了神仙似的!
他们都担心,一个不留神,自己也跟着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