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秦月也是长叹一声,她压低声音道:“父亲今日,就是打算在大殿之上,向皇上主动交出兵权。”
秦月不禁有些惋惜,她知道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战场上耗尽余生,但如今的形势看来,手握兵权是个大忌,尤其像他这种功高盖主的将军,兵权更是祸患。
秦成并非贪恋权势之人,若能保一家平安,他宁愿解甲归田,尽管他并不舍得放下,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秦家军。
沈长歌直接说出口:“不可!”
秦成现在肯定认为,要想保住秦家上下,唯一的方式就是主动交出兵权。
然而慕广前车之鉴就在此,他交出了兵权,成为一个空有虚名的王爷,还不是被逼上了死路。
在沈长歌看来,抓住兵权未必会死,但献出兵权一定会死,她要阻止秦成这个想法。
秦月并没想那么多,她道:“为何不可?父亲年纪也大了,将兵权交给皇上,也正好可以养老。”
沈长歌的眸色加深,“你这是糊涂!”
秦月意识到沈长歌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沈长歌知道秦月心思简单,想不到那么深沉之处,“秦月,你仔细想,自古以来没了兵权的将军,有几个可以安享余生?”
此话一出,秦月也是心中大惊,她手里握着的酒杯摔在地上,唇角有些颤抖。
她问:“长歌,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长歌握着秦月的手,示意她不必慌乱,“先静观其变,不能自乱阵脚。”
秦月心里相信沈长歌,“好。”
......
就在这时,皇帝起身,他举起一杯酒,敬向秦成:“爱卿辛苦,朕敬你一杯。”
秦成也立刻起身,举杯回敬,道:“此战是为皇上,是为西周,臣不觉苦。”
皇帝大笑,眼角的皱纹聚在一堆,沟壑纵横,他声音洪亮,道:“若无将军,北凉铁蹄必会践踏我西周国土,将军此番功劳,可载入西周史册,流芳千古。”
他的语气激昂澎,几乎要声泪俱下,将一个帝王对将军的信任与厚爱,表达得淋漓尽致。
秦成拜道:“皇上严重了,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皇帝突然想到什么,对秦成道:“这次爱卿你立下大功,朕就封你为镇国侯,你觉得如何?”
秦成脸色一白,他跪地而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不堪当。”
皇帝长叹一声,他亲自扶起秦成,道:“爱卿莫再推辞,你当得起。”
秦成虽是武人,常年奔波在战场,不懂这朝堂水深,但他也感觉到了,“镇国侯”这个官职是块烫手的芋头,他不能接。
皇帝的目光盯着秦成,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往昔,脸上带着几分惆怅。
他的语气柔缓,道:“朕还记得当初,你与朕并肩作战的时候,那时我们多么年轻啊,风华正茂指点江山。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老了,朕也老了,可不论过了多少年,你始终是朕的生死之交。”
秦成原本因为慕广的事情而对皇帝耿耿于怀,但此时皇帝的话,听上去却是发自内心,不像有假,一时间,他对皇帝的那些猜忌纷
纷消散。
皇帝见秦成脸上有了动容之色,他拍了拍秦成的手背,道:“只要爱卿还在,朕就安心。”
秦成也想起了从前的事,一时声音沙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