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周慕深换上拖鞋,将钥匙搁到鞋柜上。
主卧的门虚掩,透出一点光线,他将外套扔到沙发上,抬手覆上门把,轻轻推开。
偌大的床上隆起一团,周慕深放轻脚步,走到床头。
她侧卧着,身子小小一团,掩在被子底下。
枕头边搁着手机,周慕深捡取给搁到床柜上,抬手要关了灯,又见她一张脸几乎要藏到被子底下,周慕深怕她这么睡,呼吸不大顺畅,将被子往下拽了几分,露出她的左脸颊。
下一瞬,就瞧见她的左边脸上的红痕。
他眉头一皱,手指落到她的脸上,蹭了蹭。
时琦眼睫轻颤,想等那人离开,但等了会儿,不见他有动静。
她心里轻叹一口气,睁开眼。
周慕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手点了点她的脸颊:“怎么回事?”
时琦眨眨眼,拿手捂着脸,嘶的一声,装的九分真:“牙疼,肿的。”
周慕深没说话,在床沿坐下,只拿眼看她。
时琦莫名觉得有一股威慑感,这人不说话的时候,只拿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看人,总是令她觉得十足压迫。
时琦撑着身坐起来,轻描淡写:“被于前志打的,丢脸死了。”
她又似想起什么,小声嘀咕了句:“投敌叛国。”
周慕深怔了会儿,似明白什么,似笑非笑:”我怎么投敌叛国了?“
“你自己清楚。”她语气软糯,含了点撒娇的意味。
周慕深没跟她纠结这茬,觉得她这脸红的有点严重,他拿指腹刮了刮她的脸:“拿冰块敷了没?”
他这动作惹得时琦心思微妙,她怔了片刻,缓回神:“刚拿热毛巾敷了下。”
周慕深点点头,倒没察觉到什么,时琦想起他刚出差回来:“你晚饭吃了没?”
周慕深眉头一挑:“怎么,你要给我煮”
时琦揪着被子,看他:“也不是不能。”
周慕深笑了:“睡吧。”
隔天时周六,时琦醒来的时候,已是九点,她在床上赖了会儿,这才磨磨蹭蹭下了地。
洗漱完毕,化了个淡妆,换了件深绿色的绸缎吊带背心及灰色针织衫,下身黑色阔腿裤,这才走出卧室。
时琦搬来周慕深的住处,除了周末依然睡到日晒三竿这点毛病没变,其余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变化,至少不再素面朝天,穿着睡裙就在家里四处晃悠。
女人的小虚荣心作祟,总想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书房的门半掩,时琦透过余留的一道缝隙,他正坐在电脑面前,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估摸着是在忙事。她没去打扰,转而走到阳台,打算给那两盆君子兰浇水。
周慕深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么一副景儿。
她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绿色的塑料浇水壶,正给那两盆君子兰浇水。
今天的天气不错,大片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周身似笼了一层晕黄光圈,她一边的头发夹在耳后,看着长度,似乎刚修剪过。
周慕深抬脚正要走过去,裤兜里的手机在响。
他接起来,余光瞧见她从阳台进来,时琦站在他旁边听他讲电话,直到周慕深挂了电话,她问:“有事?”
周慕深:“乔三儿打来的,收拾收拾,出去吃饭”
时琦自然乐的愿意,忙不迭地点头。
谢寄笙名下的一处私人菜馆今儿开业,特意打来电话,让乔三儿他们这行人去捧个人场。周慕深跟谢寄笙谈不上熟识,只不过反正是周末也是闲着,又不能指望眼前这姑娘露两手,只好来捧个场。
周慕深开车到达时,门口竖着两排的开业花篮,边上的停车场也停了一溜的车。
地上铺着红地毯,上头落着碎鞭炮纸。
两人脚刚踏进门,就有经理迎上前来,毕恭毕敬道:“周司,里头请,谢少已经备好了包厢。”
两人由经理引着,上了楼。
包厢里头人不多,除了谢寄生,以及几个生面孔,就剩乔三儿。
谢寄笙早就想认识周慕深,苦于没机会,先前找来乔三儿只是顺嘴一提,也没太搁在心上,倒没料到还真把这遵大佛给请来。
谢寄笙上前,倒了杯白酒:“周司,谢您今儿赏这个脸,先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