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印夺过官兵手上的画卷,指了指脸部五官,其中一个官兵向他递来一支毛笔,狄印毫不客气地拿着毛笔在口中呵着气,然后在那人像鼻子上按着原来的比例又外延画了一圈,眼睛画小了一号,指着东边方向,正正经经地说:“小的刚从那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跟你这画像差不多,只是这钦犯哪有这么帅,眼小鼻阔....”
领头的官兵还未等狄印说完,粗暴地抢过画卷,风风火火地往狄印所指方向跑去,狄印大声咧咧地抱怨道:“喂喂,几位官爷,赏金还没给就走啊!”
狄印捡起地上的斗笠拍打上面的一层灰,嘴角逸出戏谑笑意,啐道:“一群没脑子的猪,就知道瞎晃悠。”说着将斗笠戴在头上,面目冷峻严肃起来,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葛贯亭与扈力钦早已看饱了台上的傩舞表演,葛贯亭长舒一口气,道:“这傩舞着实奇特有趣,汉时梁王襄助景帝兄弟齐心一起平定七王之乱,更是传奇中彰显着义薄云天的兄弟豪情。”
扈力钦颔首道:“是啊,自古皇家无手足,也并非全然如此。”说着张望四周,疑惑道:“散场了,人都走光,怎就没有看到阿印大哥啊?我去找找,贯亭兄你且在这稍等我片刻。”
葛贯亭点头示意,目送扈力钦走时背影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台上,台上早已人去台空,一个狰狞的红漆面具被遗弃在台上。
他一跃上台,捡起面具,试着遮住自己的脸庞,可刚要贴面时,身后传来一阵呼唤道:“葛木头咱们赶紧赶路吧。”
葛贯亭转身看到正是狄印与扈力钦两人,他微微一笑,将面具爱不释手的放在书囊中,背起书囊马上与两位兄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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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僖山,临近黄昏,林间穿梭着三个人的身影。
“看来今晚又得在荒郊野岭过夜了。”一个壮实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放下包袱,从腰间解下水囊,使劲地嘬饮。
背着书囊的青衿少年拭了拭额头的汗,道:“出门在外,这也难免的,阿印你也别埋怨了。”
狄印喝足了水,满意地打了一个水嗝,眯着眼盯着青衿少年,略带责备的语气道:“还不是你看到镇里的什么戏就不走了,大白天的时间全浪费在看戏上,晚上只能睡草地上咯。”他拍了拍草丛,四肢一张,仰倒于地。
另一名俊朗的少年劝道:“你也不能怪贯亭兄啊。”顿了顿,微微一笑,道:“不过那汉傩舞确实好看,简直是精彩绝伦。”
狄印双臂微屈枕在后脑勺上,嘴里不知何时叼着一片绿叶子,含糊不清地说:“得,现在力钦跟贯亭一条心了,我狄印跟你们道不同了都,算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怪力乱神的东西。哎!你们这些书虫就爱看着玩意,在我看来就是装神弄鬼的假把式。”
葛贯亭摇首否然道:“非也,我在一本古籍里看过,这是远古时期最为古老的祭祀方式,就是当时的百姓为了驱除鬼怪、祈求神灵的一种祭礼。”
扈力钦在狄印附近坐了下来,质问道:“阿印大哥你说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吗?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吧,我们的兄弟感情可不是一场戏就可以说不谋就不谋了。”
狄印吐掉牙口咬着的绿叶子,哈哈大笑道:“哈哈,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