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东方的天空,随着繁星皎月渐没,早已不见其踪影。
就算没有月亮和繁星,黑幕也猖狂不了多久。
天空从灰黑色的变黄、变红、变紫,渐渐地在地平线附近裂开一条缝隙,一会儿,缝隙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宽,同时越来越亮。
几道霞光射向天空,忽然一弯金黄色的圆弧,在辽阔的天空中,冲破晨曦,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了一轮太阳。
早晨太阳很温和,它将金灿灿的光辉洒满大地,也洒在林中的一对男女,青衿少年倚靠在树身上,他的双腿上躺着一位清丽美丽的少女,她匍匐在少年的腿上熟睡着。
青衿少年轻轻拭着她柔顺的秀发,双腿不敢动弹,生怕吵醒这个熟睡的少女。
“葛公子,仙儿!你们原来在这呢,我都找你们一晚上了呢。”
忽然传来一阵叫声,打破了这种安谧闲适的宁静。
萧虹仙缓缓张开双眼,按了按自己隐隐发痛发麻的肩膀上的那伤口,这才发现自己趴在葛贯亭腿上睡了几个时辰,一方面担心他脚血液不循环,又一方面怕让萧戊曦看笑话,苍白的脸微微红润,是幸福滋润的吧。
“对了!戊曦姑娘!阿印呢?”
萧戊曦似乎没有察觉出萧虹仙有啥不对的,‘哦’了一声,缓缓回答道:“昨晚他怕我危险,让我回去休息了,自己行动去对付苟一勃,然后我便在原地等了好久,没等他回来,所以我才来寻找你们,找了几个时辰才找到你们。”
葛贯亭蹙眉道:“戊曦姑娘!你医术了得,能否帮仙儿看看,她中了芏教教主的‘玉漯砂’。”
萧戊曦望着葛贯亭焦急的表情,再看了看萧虹仙那难得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点了点头,走到萧虹仙身旁,而葛贯亭见萧戊曦要为萧虹仙褪去外裳查看伤势,非常自觉地走开,并且解下自己的青衿衣衫将两个人四周围成一团,以确保两个人能安心的治伤。
这微妙的细心举动,更是被萧戊曦看在眼里。
萧戊曦一边轻轻解下萧虹仙的外裳,露出了那如羊脂白玉般白皙嫩滑的香肩,一边带着笑意,打趣道:“看来仙儿很高兴,终于赢得才子心啦,葛公子还真得很细心啊,以后如果仙儿嫁给这样的谦谦如玉、才华横溢、细腻温柔、不失正直老实的少年,这倒是一件佳偶天成的美事啊!”
这把萧虹仙说得俏脸上红潮泛滥了,她嘟起嘴,佯装不悦道:“什么嘛?是他恢复记忆了,哪有什么佳偶天成的好事,你把这木头说得那么好,要不你嫁他得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傻瓜、大木头,我才不会嫁给他呢,还有曦儿姐何时学得狄猴头那些泼皮无赖的话了,什么赢得才子心?”
虽然嘴里说着许多的不情愿,但是眉开眼笑,难以掩饰的喜悦,带着俏皮的神情,似乎这些话都说进她的心坎里,她也不忘打趣萧戊曦来。
后面几句话说得萧戊曦怪不好意思了,玉容微微羞红了起来,嗔道:“好呀!说什么呢?我只是实话实说,好端端地干嘛说狄大哥啊?”
萧虹仙一声痛哼,眉头蹙得更紧,原来是萧戊曦不小心按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萧戊曦满脸歉然道:“你手臂也受伤了?”说罢,她帮萧虹仙依次解开两处伤患之处,怔怔惊讶道:“哎呀!这毒怕是已经深入奇经八脉里了。”
葛贯亭闻声,不知情况,但心中又着急,下意识要转身时,又慌张回过身子来,问道:“仙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
俄而,萧戊曦与萧虹仙并肩走到葛贯亭身边,萧虹仙手臂和肩上显然是重新包扎过了伤口,同时萧戊曦用了普什宗特有的外功推拿迫出了不少毒血,短暂性控制住了毒性。
只见萧虹仙踮起脚尖,将那件青衿披在了葛贯亭肩上,葛贯亭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转身问道:“戊曦姑娘!仙儿体内‘玉漯砂’能解得了吗?”
萧戊曦蹙眉回答道:“该做得都做了,丹药服用了,外功也推拿过了,如今必须找到唐门的解药,这玉漯砂是出自唐门毒功研制而成的,所以必须服用唐门特有解药‘落沙酒’加之梵音宫独门圣药‘碧雪凝香丸’去除仙儿体内的部分毒性,但是在余毒未完全清除之时,所有内劲都不得动用,以免毒性攻心。”
“唐门?唐门现任少门主不是唐柯那混蛋吗?听说大家给他一个封号‘辣心毒手鬼面公子’,用毒奇,手段狠,心肠毒。绝不是个好对付的小角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萧虹仙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物隐隐担忧起来。
葛贯亭何尝不知萧虹仙担心的是自己,怕自己对付不了狠毒的唐柯,他兀自握住了她发凉发寒的柔荑,想将自己手掌心的热度传到她手掌上,温暖她,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毫不畏惧的,他的眸子里多了两撮充满旺盛的生命力火焰,道:“仙儿,为了你,就算那个人有多厉害,就算唐门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必须去。”
萧虹仙心下一暖,缓缓握紧他的手掌,十指相扣,嫣然一笑,那笑容充满了满足,有了这句话,似乎一切都不必惧怕了。
两个人颇为默契地各自目光寻上对方的眸子,四目对望,相视而笑,彷佛眼里只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