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怪没有停下话头来,更没有去注意扈力钦神情变化,依旧在说着:“这个城堡就是他为了我建的,我们虽然到处设计骗取巨商银钱,可从未伤他人一厘一毫。”
说着他怒目而视,青筋布满额头,激动地说:“你们这些人用你们所谓的正义想破坏了我们的宏伟蓝图,想阻止我们建造城堡,你们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吗?不是把你们的骄傲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吗?”
扈力钦冷冷一笑,嗤之以鼻:“未伤人一厘一毫,那把这些奴役弄得又聋又哑又作何解释?”
石怪双目一凝,侃然道:“我已经说了,是续命之力才造成的,他们本身就是年老痴呆、身患不治之病、惨遭孩子抛弃的可怜人,他们有的甚至是打算在沙漠中寻死,若不是我救了他们,以晶石灵力将他们体内的重病治好,他们早已死去。”
“晶石之力?”
扈力钦闻言神情露出匪夷所思之色,疑惑道。
石怪将目光落到自己腰间的铃铛上,恻然道:“这晶石之力便是从腰铃而来,我也是因大巫师用腰铃相助,才可以修炼成精怪之体,大巫师活不到两百岁便作古离世。但他当年若是知道腰铃中的晶石之力有长生之能,那或许可以多活一百年。腰铃嗜金,为了要维持这晶石之力,我和我兄弟才骗取那些巨商的钱财,反正这些巨商多是为富不仁之徒,一点点金银,对他而言不足为惧。”
他的石目骤然亮起光华,憧憬道:“这座魔域之城,是靠晶石之力建造,但更多凝结着我和我兄弟的心血,你们凡人不是常说什么大同世界吗?“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我的魔域之城就是大同世界,未来我们会收纳更多被世人遗弃的小孩、妇女、老者,从富商那盗取的金银珠宝,让他们在这座城里快乐生活,难道我们不是在做一件极大的功德吗?”
扈力钦沉吟许久,摇首否然道:“不对,都不对,我扈力钦敬慕你的石木之义,虽然你们出于好心,想建造一个大同世界,但你们为了建造这个城堡,去坑骗他人的钱财,甚至于害得人家妻离子散,就好比这次的浑当卓与浑歇父子吧,你们利用了浑当卓的护犊心切,设计骗取他的钱财,这些难道不是一种伤害,不是自私的行为吗?不要这么冠冕堂皇的讲义讲情讲仁讲爱。”
石怪低着首沉思着,神情溢出犹豫之色,嘴里呢喃道:“真的吗?扬弟没有跟我说起过,他只让我把你们这些捣乱者关起来,把你们记忆用晶石之力抹掉,到底....”
拱门外响起来自两种不同声音的呼唤声。
“力钦,我们回来了。”
石怪闻声仓皇转过身体,一桶泛着油光的黄色液体向他全身泼洒而来,石怪幻出真身石体,浑身石块像是从火炉里煅烧的冶炼铁块在发热燃烧,闪烁着红光。
扈力钦大怔,愕然道:“不!”
向石怪泼去矾石溶液的正是狄印,狄印双手叉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笑道:“哈哈,看你这一堆臭石头还不散架。”
门外走来萧虹仙与葛贯亭,葛贯亭正抓着储庆扬的肩头,可是葛贯亭神情凝重,看似心思重重,恍恍惚惚的。
他怕是在门外听到了石怪的话语,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嘴里呢喃着:“石怪也有大同之梦?”
当储庆扬见到石怪红光消融的景象时,几近癫狂地挣脱葛贯亭,葛贯亭本就神情恍惚,一愣之下便缓缓松开了手。
“石哥,石哥!”
储庆扬“噗通”地跪在地上哑声嘶吼着,不管地上有多少个石屑残渣扎到肉里、刺痛膝盖,这些切肤之痛始终抵不过他此刻正面对的失兄之疼。
浮在虚空的一块石身渐渐被红光融化,直到轰然一声,爆开,石身分解成一块块碎石,碎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