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三分,毒血即流,筋脉逆行,难解蚀骨之毒。”萧戊曦默念着她曾看到的古书上一句话,她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又寒凉了几分:“蚀骨黑针?这难道是天巫番外门的?不可能,仙儿说过,天巫婆婆只有她一个弟子,而且天巫婆婆从不过问江湖之事。”
萧戊曦在思索着原因,余光瞥见脸色苍白、时不时冒着冷汗的谷灿,他即使昏迷过去,但潜意识依然饱受着蚀骨黑针上毒性的折磨。
“啊,啊.....”
即便心志坚定、强忍住痛楚的谷灿还是按捺不住这蚀骨毒性的侵蚀,闷声哼叫了两声。
萧戊曦轻轻将他衣袖捋起,再解开他衣服,让白净的胸膛敞开在自己面前,她浑然没有女儿家的羞涩,玉容冷静沉稳。
她拿来一块布袋,布袋内侧插着三十来根银针,她用葱白玉指连续捏起几根银针,经过烛火的灼烫后,井然有序地分别扎在右臂各大要穴和胸口上几个可以缓解疼痛的穴道之上。
谷灿脸上的痛楚之色明显减轻了不少,萧戊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接下来准备拔出这深扎进肉里的蚀骨黑针。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贸贸然进行拔针,而是先端来一盆热水,她朝热水里洒了一些牛黄色的药粉后,将两只玉手没入水中。
少顷,挂着晶莹剔透水珠且冒着腾腾热气的两只玉手从水盆里伸出,她没有进行擦拭,缓缓用一只玉手握住谷灿的手腕,另一手轻轻捏拔蚀骨黑针。
随着谷灿脸上肌肉连续三次抽搐后,蚀骨黑针以他浓眉拧成一团而宣告被安然拔出。
他的手掌被拔出那三根黑针的一瞬间,黑血不断汩汩涌出,幸而萧戊曦的秀掌覆在他的手掌上,两只手掌紧紧包裹在一起,血才稍微止住了一点。
两只手掌就这么紧扣着,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分开过。
清晨,外面的天朦朦亮起,谷灿身上的所有银针早已尽去,他的嘴唇依然残留着牛黄色药粉,饶是昨夜萧戊曦将药粉撒了一点到他唇边,让他通过唾液慢慢地渗透身体。
许是萧戊曦忙会了一夜,又因为自己秀掌被他握得那么紧,心地善良的她不愿吵醒好不容易安详入睡的谷灿,便任由着他这么握着,直到自己禁不住困意,趴坐在床沿边睡着了。
可是第一个醒来的是谷灿,他睁开眼的瞬间,先是看到萧戊曦,他面容一惊,而后他本就冷峻的脸庞却惊现一抹雨后初现红霞般的笑容。
他温和的眼神认真凝视着安然熟睡的萧戊曦那精巧的五官,那弯弯的睫毛带点俏皮,樱唇和润轻轻咧开,像是在睡梦里遇到什么开心事似得。
谷灿见状,脸庞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当他的余光无意瞥见自己的右掌死死地握住她被黑血沾染风干以后的柔荑时,星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惭愧,再想到这两只手就这么握了一夜时,他那又长又窄的脸庞难得染上一抹红光,衬着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就有一种白里透红这样好气色的错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谷灿就这么目不转睛注视着萧戊曦,一直看着萧戊曦眼皮颤动,方知她要醒来,立即定了定神色,整张脸又变成了一副肃然。
“谷师兄,你终于醒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萧戊曦醒来的一时刻是先关心谷灿身体可有好转,全然没有想过其他事情,可当自己也瞥见那两只紧握的手,心口不禁一跳,才知道自己失态了,马上将玉手抽了回来。
谷灿空空荡荡的右手一时间竟忘记了该放在何处,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略显尴尬的两个人就这么静默了半晌。
“戊曦姑娘的歧黄之术真是了得,真是不辱没南疆普什宗的道医之名。”谷灿为了缓解尴尬,便随口说了两句称赞之语,许是他很少说这样的话,语调上显得生硬与敷衍,让原本尴尬的场面更是加深了一步。
萧戊曦顿了顿,敛了敛微微泛红的玉容,温然道:“谷师兄谬赞了,戊曦医术初浅,也只是靠着师父赐予的一些牛黄灵丹粉,才解了蚀骨黑针之毒,也幸亏了施毒者并非想要谷师兄的性命,黑针之毒的毒性不强,若是他再加重了毒性,那戊
曦也束手无策。”说着疑惑道:“只是不知谷师兄是被谁所伤?怎会知道戊曦暂居此处呢?”
谷灿正色回答道:“谷某本来是受扈掌门之托,前去六空谷替扈掌门报平安,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到此处,无意中遇到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这男子修为与谷某虽是不相上下,但是他善于用毒针,也怪自己大意轻敌,谁知道他会将这蚀骨黑针夹于掌缝之中,与之接掌力敌时,误中副车,惭愧,惭愧。幸而我立即封住了身体诸个穴道,才遏制住毒血顺流全身,后来来到阳口村见姑娘你行医治药,所以没有打扰,又看到你救了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