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舒晴一直都放在身上,从未离身。
想到三年前在南疆的夜晚。
“舒宫主,能帮个忙吗?”
随着话音方落,波光粼粼的卵石上倒映着这样令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那素灰少年轻轻地拿着羊角梳子,穿过那柔软乌黑的发丝,那是讲述着一个古老的誓言:“羊角直下,终不悔。”
他终生难以忘记,低首凝视怀中那女子一眼,他轻轻地将侧脸贴在她的玉颊上,怜爱的眸光在夜里颤动着,他的心开始触动。
扈力钦笃定怀里这个女子对自己有所情意,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心中本来刚刚燃起的一团火焰又熄灭了。
他轻轻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溪边卵石上,动作极尽温柔细致。
扈力钦上前捡起那把羊角梳,打量着这把羊角梳,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只是多了浓郁的芳香气息。
半晌,扈力钦在溪边撘柴燃起一把火焰后,他坐了下来,用双腿当做枕头任由着舒晴枕靠着,一件灰黑外衫轻轻盖在昏睡的舒晴身上。
扈力钦趁着手臂长的优势,轻而易举就可以将手伸到溪水中,鞠起一弯水,攥成拳头,一点一滴地从拳缝间渗漏到她的唇瓣上。
那毒蒺藜俨然是一颗浑身长满刺的球,仍旧扎在她的脊背上,扈力钦将捆在腿上的细带解下,一端紧紧缠绕在手腕上,另一端则是裹着蒺藜上,因为蒺藜上有剧毒,不可接触皮肤,所以他极为小心翼翼的。
“嗯....”
随着舒晴闷哼怪叫一声,扎在肉里的毒蒺藜被拔出,扈力钦将舒晴柔软的娇躯揽在怀里,从来没有想过高冷孤傲的她受了伤却如此温顺柔弱,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早早便给她服下普什宗疗伤圣药的玉沂清风散却没有任何起色,但是无计可施的扈力钦也只能用玉沂清风散为她的伤口敷上,希望有所疗效。
一切搞定之后,扈力钦本打算将舒晴的娇躯平稳地放靠在卵石之上,谁知道那柔软无骨的荑手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似乎不大愿意离开他的怀抱,迷迷糊糊地喊着:“爹....娘.....师傅....晴儿好冷.....好冷.....”
她的玉容写满了无奈,明明玉颊与两额上渗着香汗,她却口口声声地喊着冷。
“好,晴儿,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扈力钦情急之下连忙握住她的柔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禁脱口应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永远有多久,只是心里在那么一刻蹦出这么一句话,迫不及待地想回应她,这或者就是心声吧。
他用自己的额头亲密地贴在她的额上,以此来测试体温,没有想到她的额头竟像是一块火地毯,热力十足。
但奇怪的是,她的柔荑却冷如冰,这蒺藜的毒性只是一开始怎么与瘟疫的征兆极其相似,扈力钦不禁发出疑惑。
扈力钦没有多想,就这么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火光倒映着一对相互依偎的男女。
剑与刀,梵姝与琅琊不知何时也依靠在一起,紫蓝双色相互辉映。
天渐渐亮起。
暖暖的阳光洒在这对男女的身上,扈力钦轻轻活动着手臂,才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麻掉了,可当看到怀里的女子安静地睡着,心里顿觉暖阳阳的。
“师姐....师姐....扈大哥....”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地发出传来,前面的两声呼唤明显有着情绪激动的起伏,直到后面一个“扈大哥”,声音显然跌入情绪的谷底。
扈力钦闻言望去,怔然自语道:“杜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