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易与萧尚奇相视一笑,微微颔首道:“那就有劳了。”
“劳烦杜师弟和杜师妹统计一下,到底所剩多少石粮食?”胸有成竹的炎易早有了解决粮食不均分之法,他思路清晰,井井有条地安排起杜淳如与杜若仙兄妹两人。
杜若仙二话不说地应道:“谨遵炎易师兄法令。”语中尽透俏皮和揶揄之色。
半晌,两方皆有结果,杜若仙率先向炎易说道:“仅剩二百石粮食。”
萧尚奇思索道:“共有一千一百一十名灾民,且有五百户,每户平均一到三人,我精确统计过每户老弱病残的数量,共有三百户多为病弱老人与嗷嗷待哺的孩童,剩余两百户多为精壮。”
炎易手中握着一个蝎子形状的木雕不停地摆弄揉搓,似是在谋算之中,思索沉默许久,开口道:“为了照顾老弱病残的百姓们,我们分配的粮食偏多于三百户,所以三百户中,每户得一斛十三分斗之十,两百户中,每户得三斗十三分升之九,各位可满意?”
灾民们闻言无不喜出望外,纷纷举手叫喝道:“好好,大侠分配的好,我们甚是满意。”
当天夜里,灾民们心满意足地拿着粮食离开,粮食棚内外瞬间变得人烟稀少的,甚是安静。在空荡荡的粮食棚外,只留下杜门仙庄、逍遥门等人留在此处休整歇息。
火堆旁,炎易凝神打坐,闭目养神。
“你那个是怎么算出来的?”杜若仙玉容充斥着满满的崇拜之色,蹲坐在地上,细细打量着炎易,双手托着两腮,好奇道。
炎易缓缓睁开了双眸,淡淡地说:“ 这是粟米衰分术,多看看书,你自然就会知晓。”顿了顿,道:“如果不这么分配
是怎么分都不匀的,况且灾民里多是老弱病残,若是均分,反而有失公允,他们之所以闹事也是想多为一家老小多分一些口粮罢了。”
杜若仙白了炎易一眼,讥讽道:“吱吱吱,说得好像自己跟菩萨似得,你朝灾民下毒恐吓这个行为简直是离经叛道,有违正道人士所为,若是让你师尊知道,绝对会大大的责罚于你。”说话之余,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两眼炎易,生怕他听了有不快之色,她见炎易面不改色,才舒了一口气,道:“不过,这个手段很有效果,这样才能震慑住这些灾民,不愧是五毒公子啊。”
这给了一巴掌又塞一粒糖的说话方式,让炎易有一些哭笑不得,他冷冷一笑道:“正道人士手段过于刻板,如何对付得了那些鬼灵精的魔教之徒呢,况且我行得端,坐得正,又怕什么呢?”
杜若仙频频颔首,大觉有道理,有些着急道:“那你还没告诉我,如何算出那个粮食呢?”
炎易眸光一凝,一本正经地揶揄道:“那个太过复杂了,你这么笨,许是一辈子的时间也算不清楚。”
杜若仙听出他的嘲讽之意,莫名急躁起来,但灵机一动,俏皮一笑道:“好呀,那我如果一辈子算不出来,就缠着你一辈子。”说罢趁着炎易不注意,从他手中故意抢走木蝎子形状的木雕。
沉稳冷漠的炎易见自己珍贵之物被抢走,难掩焦急怒色,语气急道:“别闹,快还我。”说罢,猛得伸手一探,杜若仙翩然一闪轻松躲过。
谁知道杜若仙脚下踩中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玉足一崴,娇躯失去平衡,几欲摔倒之际,炎易张臂一捞,将眼前这位俏丽美艳的白衣少女揽入怀里。
淡淡清香揽入怀,男女心跳快如麻,四目对望,各自感受对方身体的温度,一丝丝情愫犹然而生。
“若仙......若仙......我自以为我能算无遗漏,却被狗贼算计,却独独算漏了你......”
一段撕心裂肺的悔恨之语,将思绪拉回了二十多年以后,当年意气风华的五毒公子如今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毒鹰邪王,可到了夜间独处时,他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时光年轮转瞬即逝,又到了二十年前的刻骨铭心画面。
洗尘崖洞。
“义林,是我,是仙儿,仙儿来救你了,你师尊如今闭关,你逍遥门师兄弟们几乎下山了。我们趁这个时间赶紧离开。”杜若仙在洞口对着洞内的炎易说。
炎易摇首否然道:“不行,虽说这洗尘崖洞的结界对我而言,轻易可破,但是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这勾结净火教,盗取九幽伏灵鼎,妄图放出净火教教主欧阳御阗的罪名,我唐义林就再也洗不清了。如果那样我一辈子都会被正道摈弃,那我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迎娶你....”
杜若仙心下感动,两行清泪早已滑落脸颊,截口道:“不....相比这些,你活下来,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梵音宫、北冥宫、太乙宫、剑尊门、普什宗等门派联名说要声讨你,就连唐门你弟弟唐义海都诬蔑诋毁你,他们处心积虑地要谋害你,你知道吗?我只想你活下去,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炎易悲愤交加,苦笑道:“哈哈哈,一个个到底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于我,我唐义林如何招惹他们了?”说罢单掌濛着金光,划开洞前流瀑状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