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空谷外,大批北苍派弟子集结在谷口前,俨然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在冰天雪地里,这一群北苍派弟子带着一车车御寒的装备与干粮,还挨着树下临时搭建营帐,仿佛抱着不攻此谷誓不还的决心。
时值深夜,他们高举火把,其中一名身穿铁锈红衫的青年,朝着一位坐在树下的红袍男子作揖道:“师傅,一切准备就绪。”
“沛风,算时辰,阿印和安修和也快到了吧。”这红袍男子原来是北苍派的少掌门郗天肃,他手中把玩着一块银臂钏,思忖道。
高沛风自信满满道:“师傅,我们如今完全控制住了六空谷的局面,老郑是我们藏在六空谷多年的暗探,他将该购的木炭都做了手脚,眼下六空谷一大半的弟子都昏迷不醒,一座无兵无将的空城,就算他们没来,我们拿下六空谷也是轻而易举。”
郗天肃敛容道:“毕竟这六空谷的阵法结界有唐义林的的真传,不可小觑,扈力钦这家伙虽然不在,谷内的扈长耘仍然是个棘手的家伙。”
这个时候六空谷内地势最高可俯瞰整个六空谷的瞭望台上出现两个人的身影,正是慕容秋水与徐力诚,徐力诚率先高声问道:“来者何人?深夜造访有何目的?”
郗天肃不紧不慢地坐在原地,怀里捧着一个火热的暖手炉,眼色示意高沛风去回应他的问题。
高沛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北苍派少掌门郗天肃专程拜访六空谷扈长耘前辈,还送来五百担过冬用的粮食与木炭,以表两派结盟友好之意,还望禀报扈长耘前辈,解谷口结界,迎我们入谷避寒。”
慕容秋水微嗔道:“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知道我们如今木炭有毒,屋内冻得更呛,这木炭之事一定与这些北苍派有关系,力诚我们如今只能拖一时是一时,我已经向我父亲报信了,等耶律丞相与我父亲来救援,最快至少也要四天时间,我们一定要撑下去。”
徐力诚朝慕容秋水颔首,这时慕容秋水鼓起勇气,对谷外大喝道:“各位不必猫哭耗子了,北苍与六空仇深似海,今生今世恐难结盟为友,你们识趣地赶紧滚,不然我六空谷众人让你们有去无回。”
这颇为骨气的一段喊话响彻山谷内外,振聋发聩,让六空谷的守夜弟子们热血沸腾,齐声呐喊道:“北苍派快滚......”
高沛风听后气得面色铁青,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恨不得带人冲进去,骂咧咧地说:“一群死到临头的蠢货,给脸不要脸....”
郗天肃倒是面不改色,淡淡然道:“不急,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我们就在这等着,没有火炉的寒冬看他们的骨头能硬气多久?”
高沛风噙笑一声,随后大喝回应道:“好,既然贵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北苍派众弟子在谷口等候各位求饶的那一天。”说着开始指挥北苍派弟子们生火
搭帐篷,过起了草原游牧人的营帐生活。
六空谷,议事厅内。
慕容秋水来回踱步,地上跪着一名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只听她用失望地口吻指责道:“老郑,我们六空谷待你不薄,四年前你差点冻死街头,是我救你回来,你是如何报答我们的。”
名唤老郑的老头儿匍匐跪地,坦白道:“慕容小姐你是待我不薄,可我唯一的女儿嫁到了苍林城里,我若不照做,我的女儿女婿还有小外孙都会没命。”
慕容秋水闻言却不知该如何问罪这个孤寡可怜的老者,她开始沉默,在思索该如何处理时,老郑愧疚道:“对不起,慕容小姐,老郑只能用这条命去向您赔罪了。”说罢抱着必死之心,冲到旁边的柱子上,撞得头破血流,血溅当场。
“给老人家准备最好的棺木,好好葬了。”慕容秋水定了定惊讶与无奈的神情,拭去眼角沁出的泪珠,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