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里的生命是那般的顽强,如这一对苦命鸳鸯一般向着命运不断地抗争,但在敬畏自然时,也要为了守护生命而臣服茫茫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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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林城,北苍派。
偌大的的北苍派上上下下无不装饰着喜庆的红绸与大红囍字,一对对象征着祝福新婚夫妇的喜庆对联贴在各处的大门门柱两侧。
在苍子大院内最为幽静的厢房里,萧戊曦终于换上了自己喜爱的天青色衣裙,她目光凝视着桌案上陈设着那一对双喜桌灯,秀颜难掩黯然忧色。
半晌,她突然敛起愁容,明眸流转间亮起一抹坚定的光泽,蓦然转身推门而出。
刚走出屋子没几步,身后乍然传来一声漠然之语:“曦儿,这是北苍派的地盘,你莫要白费工夫去救他,如果你想狄印安然无恙,最好明日乖乖地与天肃拜堂成亲,否则为父也很难帮你。”
萧雁枳负手走了过来,萧戊曦并未转身,冷冷地说:“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拱门拐角处,只留下孑然一人的萧雁枳。
父女之间的隔阂因狄印而越来越深,就算善解人意的萧戊曦也在所难免,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苍子大院,一直走到大院出口,出口是通往整座苍林城的中心位置,那是较为繁华的街市。
萧戊曦虽然修为平平,当她可以察觉到身后有两人正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己,她故意躲进拐角的巷子里不走,直接迎面撞见那两名身穿铁锈衣衫的男子,他们手臂上都是环着银臂钏,见到自己行踪败露,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头抱拳道:“萧小姐,少掌门有令,要我们等弟子形影不离地保护您,还请见谅。”
刚想训斥几声的萧
戊曦左思右想下为有作罢,因为毕竟这两名北苍派弟子也是听从使命,闷闷不悦的萧戊曦加快脚步赶紧走到熙熙攘攘的街市中。
那两名北苍派弟子深知萧戊曦介意自己跟着她,便刻意保持距离,可这远远地跟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终究还是被萧戊曦一个眨眼地工夫给跟丢了。
懊恼万分的两人焦急地寻找着萧戊曦的人影,却不知道被一个头戴斗笠的神秘男子拉到了一间沿街的绸缎庄里,这绸缎庄里客源络绎不绝,柜台上的伙计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人察觉到萧戊曦与神秘男子的入内。
“你是.....”
格外警惕的萧戊曦睁开那神秘人抓她藕臂的手掌,蹙眉厉声道。
头戴斗笠男子先是打量并确保四周没有尾随萧戊曦的北苍派弟子后,才松口气摘下斗笠,露出了他英俊沉稳的面容,并朝他作竖指于唇的动作,发出“嘘.....”的声音。
萧戊曦认出这神秘人后,不禁惊诧道:“扈师兄......”
扈力钦压低声音道:“当务之急,我只能长话短说,阿印被郗天肃囚禁起来,我好想了一些办法好不容易见他一面,他知道你明日为了救他而甘愿委身郗天肃,所以他很自责。”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玲珑的竹镯,那镯子的材质是用竹子最光滑也最脆弱的部位,它经过反复的打磨才有如宝玉一般地剔透光泽。
“这竹镯是狄印花了六年的时间、花了不少心血完成,他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扈力钦将竹镯递到萧戊曦面前,正色道。
萧戊曦接过那个透着碧绿光泽的竹镯,一颗心怅然失落,因为这个竹镯让她想起了狄印所赠的竹人,多少年的光景,他依旧用他憨实而倔强的心态去真心相待自己。
她将竹镯贴于酥胸心房位置,粲然一笑,这一笑掺杂着许多五味杂陈,但终究是那般对赤子之情的感触。
萧戊曦抬首急切地开口询问道:“扈师兄,阿印有说什么转告之言吗?”
扈力钦俊俏的脸庞莫名凝着阴郁之色,他回答道:“他说这个竹镯本想在与你成亲当天赠予你,可如今的局势恐怕遥遥无期,他怕自己时日无多,不愿留下遗憾。”
这一番的转告之语好似临终遗言,听得萧戊曦花容失色、心惊肉跳,她还来不及细想,紧抓扈力钦手臂不放,并朝扈力钦投向恳求的目光,用央求的口吻说:“扈师兄你与阿印是结拜兄弟,他如今被郗天肃囚禁,恐怕凶多吉少,请你务必营救他。”
扈力钦心知萧戊曦担忧狄印,终于将心中想得周密的营救计划向她坦诚布公道:“萧师妹无需担心,我早已想好营救之策,如今郗天肃对狄印看守严密,如果要将狄印救出,必须选个北苍派里外最忙、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同时也需要狄印在北苍派最为要好的师兄连胜相助,他如今顶替狄印兼任苍林城的防务守卫职责,希望能得到他的鼎力相助,我们才能将他安然带出城去,届时我会抢在洞房花烛之夜前将你就出来,与城外的阿印汇合。而那良机应为明日你与郗天肃的大婚行礼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