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顶不住这份凌厉的威压。
待嵇珹巡视到人少的地方,他率先开口,道“侯爷明查秋毫,那仁慈堂的事情大概已经听说了,可事实真心不似那几个半大孩子以为的那样。”
嵇珹仍旧不搭理对方,单手附后继续缓步巡视。
眼下,是心里素质的较量,就看谁先扛不住开口了。
“那些半大的孩子,怕是与侯爷说,有无数的灾民,在仁慈堂缺衣少食,待饿死后,大部分都被挫骨扬灰……
其实,早在这些灾民入仁慈堂的时候,身子骨已经基本上都糟蹋的不大好了,再加上大夫与药材紧缺,能全须全尾活下来,真是极难的事。
民间倒是重男轻女,有将生下来的女孩直接溺死,再挖个坑埋了,或者干脆抛尸,可仁慈堂做不出将人撵出去的凉薄事,更不能将这些濒临死亡的苦命人,扔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那些灾民大多死于疾病,也不知是不是时疫,下官不忍他们的尸首在埋了后被野狗分食,便干脆下令焚烧,如此也落得干净不是?
如此一来,仁慈堂的名声也就差了,官府也落得浑身的不是。”
嵇珹对杨通判唱念做打的精湛演技,不予置否。
若不是,他提前让手下调查过,这会儿怕是都要怀疑那些小少年的供词参了个人情绪,以至于说的时候,故意添油加醋了。
他侧过身睨着对方,道“仁慈堂总共收容的了多少灾民?”
“从今年六月至如今,共收进四万多人。”其实,杨通判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数,大概的报了一个数字出来。
在他心里,百姓的命犹如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去关注。
嵇珹眉目不变,又继续问道“那现在活下来的共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