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身子下面压着一滩血,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板房,周围放着一些汽油桶,周围地上有油漆桶,机油桶,没拆封的轮胎,还有两个工具车,里面堆放着杂乱的工具,墙边上还有零星的几个农具。
我走近尸体,对着小腿踢了一脚,没有反应,这才看到,在她身下还有一根长长的木棍,这才发现原来是个铁耙。
尸体的脸,正对着耙齿,因为耙齿太短,整个没进尸体的头里,再加上是个女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那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耙头。
看起来应该是慌不择路逃跑摔倒了,整个头摔在铁耙上,可他为啥往这边屋里跑呢?
我抬头看着大个子,大个子也看着我,说了句:
“这妹子……可是够倒霉的了。”
我看着尸体的手,除了有一点灰尘,看起来并不像是变异的怪物。
“这个好像并没有变异成那种……”
呜哇……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院子里传来的孩子哭声打断了。
塔娜的声音!
我赶紧往院子里跑去。
跑出来一看,小屋里的人都站在院子里。
塔娜站在小屋门口嚎啕大哭,王栋儒跟之前坐在车斗的短发姑娘正在哄着她,俱乐部的那个男驴友正抓着一个旅行袋跟冯远拉扯着,另外两个女驴友也帮男驴友拉扯书包,冯远死死抓着旅行袋坐在地上,嘴里喊着:
“你们不能这么走!”
驴友队长站在中间尝试着给他们说和着。
这是什么情况?
我赶忙跑过去:
“干嘛呢你们这是?王栋儒你先带塔娜进屋。”
“他们在储藏室把现成的能吃的东西都拿走了,还要开车走。”
冯远满头是汗,紧紧抓着旅行袋的带子,手都勒的发紫了:
“就他们仨人,他们队长都说不听,这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来,他们这么把车开走了我们怎么走,吃的都拿走我们吃什么!?”
“手松开,袋子先给我,车开走不还有辆么,几个大人为这么点吃的闹成这样?”
说着我伸手拿过袋子,男驴友松开了手,冯远犹豫了一下,看到他松手了,这才把手松开。
这袋子还挺沉。
“我们差点搭上命,才把这里清理出来,你们居然在这里因为这事儿闹哄?”
孙守业气呼呼的说。
“我们不是把酒都留下了么,大米啥的我们也没拿,再说了我们开我们自己的车怎么就不行了,我可不留在这个鬼地方。”
男驴友说着看着那两个姑娘:
“对吧?”
“对啊,我们可不想死在这里。”
穿着咖色风衣的姑娘赶紧附和着。
“我们也是想着出去找救援,找到就会让人来救你们了。”
扎着双马尾的姑娘也赶紧走过来解释道。
看来就是他们三个要走了,我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想了想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尽量不要分开行动,旅社里现在所有的怪物都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我知道发生这种情况大家都会产生恐慌,但是你们看现在的天气,这雨随时会来,现在正屋已经安全了,咱们先去打电话求援,盲目的出去求援反而会很危险,先去正屋吧。”
这种时候没有谁对谁错,我也没有必要去讲什么大仁大义,因为这种情况下谁都想规避危险,这也是人之常情。
讲话的时候塔娜的哭声并没有减小,我拉起冯远问道:
“塔娜是怎么回事,哭那么凶?”
冯远拍打身上的土,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啊?不知道啊,我追出来的时候她也没哭啊。”
“塔娜出来看到那个半截的尸体,看裤子和鞋子认出了是自己的爸爸。”
短发的姑娘走过来,小声对我说道。
“哦哦,咱们先去正屋,我去叫着他俩。”
我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接下来怎么跟这个孩子圆谎,走进了小屋:
“塔娜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揍他。”
王栋儒一脸无奈看着我,地上散落着几个奶糖,看起来是糖并没起什么作用。
看到我进来了,塔娜哭的更凶了:
“叔叔你骗人,爸爸被怪物咬死了……”
到这里我实在编不出来什么谎言去圆了,只好走过去蹲下来:
“塔娜乖,爸爸是为了保护塔娜才被怪物咬死了,叔叔刚才出去就是去给塔娜的爸爸报仇啊,咬死塔娜爸爸的怪物已经被叔叔打死了,叔叔骗塔娜是为了不想让塔娜伤心啊,因为塔娜的爸爸也不喜欢塔娜哭鼻子,对不对?”
塔娜的哭声慢慢变小,转为低声的抽泣。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多少也能懂点事了,虽然我的安慰她能听得进去一些,但是她心底的难过和悲伤还是很难消化的,有些时候被其他的事情影响,可能会短暂的忘记,但是忽然的一件小事,一首歌,甚至一句话,都会被瞬间全部勾出来。
这种事我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但是我毕竟是个成年人,多少能够理性的压制和隐藏,而塔娜只是个孩子,并且女孩子的内心情感会更加细腻丰富,未来的日子,她可能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