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对许世恒的意见很大,却也没有在两个弟弟面前多说什么。不过是在三兄弟要分开时,他直接喊了声“三郎”,然后把一脸魂不守舍的沈廷澜给喊走了。
沈廷祎看看大哥面色不善,再看三弟如丧考妣,直觉告诉他,不该掺和的事情就别掺和了。
况且,这一上午得知的秘闻已太多,多的有些超过他的负荷。沈廷祎现在迫切需要找夫人说一下,让夫人给他分担分担他所受到的惊吓。
二夫人今天来了小日子,此刻正躺在床上还没起身。
夫君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二夫人也没觉得意外。毕竟听丫鬟们说,大哥昨天回来了,三兄弟碰面,指定有好些话说。原本她都以为,夫君今天中午也要在老夫人房里用膳了,倒是没料到夫君回来这么早。
二夫人看看门后沙漏,随即问沈廷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快,是大哥有什么事儿先走了对不对?”
沈廷祎摆摆手,三两步走到了二夫人面前。
他张口就想将今天听来的事情说与二夫人听,可随即又看到房内还有丫鬟婆子在伺候。
虽说这都是二夫人身边的心腹,二夫人有什么事儿也从来不瞒他们。但不管是周氏,还是大哥与桑氏的事情,都不好让外人知晓。沈廷祎就挥手让她们都下去,等人都走干净了,他才俯身在二夫人身边,将今天听到的消息都说了。
沈廷祎一吐为快,二夫人却被吓的不轻。
她本来来了小日子,身上不舒坦的狠,此时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就见二夫人一把抓住沈廷祎的胳膊,直接给他上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拧月生了大哥的孩子?我的老天爷啊。”
二夫人先是为这个消息震惊,随即又想到周氏。直觉告诉她,大哥能和拧月搅合在一起,怕是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于周氏的恶行。
“只是不知道,周氏到底在其中做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能说出口的好事儿,不然她也不会被送到家庙去。”
二夫人就是这么敏锐,几乎是三两个呼吸间,就将所有事情都串到了一起。再联想到后宅中的那些阴私手段,二夫人一颗心都捏紧了。只在心里不住的感叹:周氏她怎么敢呢!
说实话,二夫人着实很震惊周氏的胆大包天。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很快就罗列出那件事情最有可能发生的时间。而在那前后,唯一能给周氏下手机会的,就是瑶儿的及笄礼。
敢在瑶儿及笄礼上行那种龌龊事儿,周氏至今还没被打死,那都是因为老夫人太慈悲,三郎太心软!
二夫人慨叹:“以后我是再不敢与她打交道了。”
“怕是以后也没那机会了。”
沈廷祎这么说着,就将老夫人要把三郎夫妇分出去单过,而大哥将此事拦住,让先缓一缓的事情说了。
“大哥是心软了?”二夫人觉得不可能。先不说大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那样的人也不能常年把持大理寺,稳坐高位啊。
所以,“大哥怕不是有什么雷霆手段,想要一劳永逸,直接解决了周氏吧?”
想想大哥那手段,再想想大哥虽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但这些日子看来,明显是对那“意中人”用了心思的。如今他要娶拧月进门,那可能不为拧月张目,那可能让拧月一直受着委屈?
二夫人眼巴巴的看着沈廷祎,等着沈廷祎解惑。
沈廷祎想想大哥领着三郎去前院时,那讳莫如深的面色。再想想大哥说“再缓缓”时,一脸的高深莫测。这可都不像是没谋算,准备放任周氏自流的意思。
只是大哥的心思素来难猜,他也不敢妄自揣度罢了。
沈廷祎便说,“事情究竟如何,且慢慢看吧。”
二夫人恼的锤了他一下,最关键的事情他不知情了,就这样吊着她的胃口,她这段时间要不好过了。
不说二夫人与沈廷祎私下又琢磨了什么,只说沈廷钧将沈廷澜领到前院后,就顾自去书房忙碌公事了。
沈廷澜在外边站了片刻,就见一个面容爽朗、身材劲武的男子走进了院子。
那男子自然是李骋无疑。
李骋先是给三爷见了礼,随后被沈廷澜领到隔壁他住的院子去。
李骋见周边没人了,也不含糊,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大沓的纸张来。
他恭敬的将这些证据都递到沈廷澜手里,沈廷澜接过去,还没仔细看,可甫一入目,竟是一张铁板钉钉的证据。
与此同时,李骋也开口说起了他的徽州行。
他去徽州本是跟着笔迹,去寻那“未卜先知”的神秘人的。可这事情就跟大海捞针似的,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出来这样一个人,当真难如登天。
索性他们圈起了,所有有可能不想桑拂月露面,更甚者是与桑家有仇怨的人。
这个工作量自然大,毕竟徽州有着颇负盛名的青阳书院,而不管是桑祖父还是桑父,启蒙之后都是在青阳书院读书科举的。
可以说,他们的前半生,几乎都在徽州。指不定无意间就与人结仇了。
因此,可疑人选特别多,而要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细细排查,也当真非常难。
他们为此查了足有三个月,可惜毫无进展,事情陷入僵局。
这边行不通,他们就先放下,转而去秘查同样颇具嫌疑的周家人。
一圈圈调查下来,他们连周家所有的丫鬟与仆役都调查了,事情依旧没有进展。
可就在他们要将周家人一一排除掉时,有个手下陡然提起,桑姑娘与周家的女儿有宿怨。
既然提起周家女儿这个人,他们就去查这个看似完全没有动机,也没有能力的周宝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