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
任清歌的视线描绘着他的五官,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高中那年她不小心吻过他的脸。
如今她贪心。
想要更多。
任清歌鼓起勇气靠近,直到视线里再也装不下他的五官。
嘴唇快要碰上的那一刻,任清歌又苦涩地停下,拉开距离。
算了。
这样不好。
他的初吻,他的心。
该属于他的妻子。
任清歌万般不舍,只是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唇。
她重新坐回,抱着膝盖仰望星空。
星光如丝,浅浅划过。
任清歌忍不住笑。
霍危没骗她,确实有流星。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
将十八岁那天的生日愿望重新补上:
哥哥,愿你所求皆如愿,所行皆坦途,一切尽意,百事从欢。
远处聚集的星星闪烁,仿佛回应。
任清歌睁开眼,久久失神。
今晚的风好大。
她的心事,怎么都压不住。
……
霍危再次见到张子航,是在附近酒店的床上。
他本想打探那场告白的结果,朋友支支吾吾,他一查,才知道那混账喝醉了跟女人厮混,搞床上去了。
张子航一边找衣服一边哭,“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阿危,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霍危面无表情,“清歌没来,你不用演戏。”
“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很伤心!”
“是么。”他扫了眼地毯上的污秽东西,“你那么伤心,还不忘给自己戴个套。”
“……”
霍危懒得理他,“以后再碰清歌一下,我打断你的狗腿。”
张子航哀嚎,“阿危,阿危!”
……
时间飞快。
任清歌专研骨科,学习的同时跟着父亲到处跑。
接好一根又一根骨头。
时间和经验褪去了她的稚嫩和天真,将她磨砺得沉稳冷静。
霍危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博士毕业之后就被破格选拔。
一切顺利得像是剧本。
他的未来光明璀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按照计划一步步往上爬,直到顶峰。
可只有任清歌知道,他不会留在松市。
第二年他准备出国,任清歌跑去机场送他,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挥挥洒洒,冻红了她的鼻子。
“你越来越忙了。”任清歌一说话,雾气就往外冒,“今年我生日你不要再赶回来了,一切以你的事业为重。”
霍危的大衣翻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不回来你不得哭鼻子?”
彼时。
任清歌大学毕业,已经二十二岁。
“我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任清歌挥手,“快走吧。”
“嗯。”
霍危滑动行李箱的轮子,“清歌,你生日,再忙我都会赶回来。”
任清歌没有回应,只是道,“霍危,再见。”
他确实没有失约。
只是那时候他生命里已经有了比任清歌更重要的东西。
金钱,权利,杀戮。
任清歌看着他归顺董燕青,在官途上越走越稳。
在他二十八岁那年,跟她无意说起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女人。
姜音。
北城富商裴景川的女人。
任清歌笑他,“你斗得过裴景川吗?”
“我取代董燕青之后,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他点到为止,仍旧留有一丝温柔给她,“你呢清歌,你要什么?挑一个生日愿望告诉我,我替你实现。”
任清歌目视远方。
轻轻说,“都实现了。”
(年少时期的番外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