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竹酒的声音传来:“大人!”
闻声,聂子文又看了一眼远去的贾光明,人越来越多了,想必今日是不能刺杀他的了。御景司来了,得找机会离开。
“既然颜大人和靖王来这里游玩,那在下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了!”
得留下他!
“聂大人,等等.........”颜汐芸话还未完,聂子文就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颜汐芸盯着聂子文离开的方向,虽然聂子文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但是颜汐芸知道,他是借着错综复杂的人群,躲进了香香客栈。
颜汐芸朝香香客栈旁看去,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借宿的客栈就在香香客栈的隔壁。这样一来,她也能监视好聂子文了。
竹酒怀中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来,他看见颜堇年头发有些凌乱的样子,便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你们去买东西,都买了些什么?”颜堇年看着竹酒怀中的东西,问道。
竹酒看了眼怀中的东西,脸上写满了高兴:“大人,这些都是王爷买来送给大人您的!”
颜汐芸看着竹酒一满怀的东西,不由的为御景司的财力吃惊。
这时候,御景司不紧不慢的从竹酒身后赶来,他对两人说“方才我问过这里的百姓了,他们说,春会的主要目的是祈求上天的保佑。所以大多百姓这时候,都去了听观河旁的听观庙祈福了。我们刚才经过那里,那里人多热闹。汐芸,我们不妨也去凑凑热闹?”
颜汐芸低下头,若有所思着。
眼下我破坏了聂子文的计划,想必在新的机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但,方才他不顾人多,冲进人群就要刺死贾光明,万一他再次冲动行事怎么办?
忽然这时,颜汐芸看见大街上的百姓们都纷纷朝同一个方向而去,她感到有些奇怪。
颜堇年转头看着面摊的老板问“老板,他们这是去哪儿啊?”
老板则一边揉面,一边答道“现在是巳时,当到了正午时分,贾老板就要在听观庙祭祀上天。按照时辰算来,现在贾老板应该在听观庙外为百姓们分散善财!”
“善财?”颜堇年挠挠头,一脸不解。
御景司说道“善财就是指白银,一般大户人家有善心的,便会集中在某一日,为乞丐,为所有来的人分发白银。一般善财通为一、二两白银。且来者不拒!”
闻言,颜堇年更加有些不解:“来者不拒?那岂不是山匪来打劫白银,也会不拒?”
御景司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贾光明在听观庙外要祭祀上天,如果聂子文扮成百姓,混入其中,刺杀他的话,岂不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颜汐芸便提议道:“既然听观庙这么热闹,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颜堇年立马附和。
随后,在众人去往听观庙后,聂子文才从香香客栈里出来。
听观河是涫郡最主要的河流要脉,但是当初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因为这条河流,死了不少的人,所以他们才修建了一座听观庙。听观庙原本是观音庙,是贾光明后来改的这个名字。
在听观河和听观庙的两道之间,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街上买的食物也都是春日才会吃到的美味,百姓们齐聚在这里,十分热闹。
颜汐芸环顾两旁,除了人以外,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倒是街上有人在卖纸鸢。
颜汐芸忽然顿住脚步,停在了卖纸鸢的摊子前,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只青色,和燕子形状一般的纸鸢出神,在众多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纸鸢里,她还是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纸鸢。
御景司走在前面,忽觉颜汐芸不在身边。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驻足在了纸鸢摊前。
卖纸鸢的老板看见颜汐芸十分喜欢的眼神,便说:“姑娘,你眼光真好。这只纸鸢可是我今天刚做出来的,看你这么喜欢,不如就买一只吧?”
“喜欢吗?”御景司走来,对颜汐芸说道。
颜汐芸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御景司“看见纸鸢,我想到了上京的纸鸢比赛。抱歉御景司,没能让你参加这次的纸鸢比赛。”
御景司看着颜汐芸一脸抱歉的样子,无奈又宠溺的轻笑一声说“其实往年,我从未参加过纸鸢比赛。我是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所以才提出来的。”
这时候,纸鸢老板又说道“哟,两位客官真是有夫妻相。这位客官,既然您的妻子喜欢,不妨就给她买一只?正好今日是难得的春会,这纸鸢啊,便宜!”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夫妻!”
颜汐芸赶忙摆摆手解释着。而御景司听后,却一脸的兴奋,他掏出钱来给老板“老板的眼力真不错。这纸鸢,我买了!”
“哎,好!”
眼见老板正要接过钱时,颜汐芸转头一个瞬间,突然看见了躲躲藏藏的聂子文。她顺着聂子文的眼神看去,他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贾光明。
不好!
等到御景司付完钱,拿上了纸鸢后才发现,颜汐芸早已不见了身影。
“汐芸?汐芸?”
御景司开始慌张,他害怕颜汐芸会出事,便将纸鸢寄放在老板这里,自己跑去寻找颜汐芸。
而此时此刻,颜汐芸正偷偷的跟在聂子文的身后,她跟着聂子文来到了听观庙外。片刻后,正午时分,贾光明从人群中走出,走到祭祀桌前。只见他拿起熟练的拿起桌上的香,点燃之后又拿着香转身,朝听观庙里的神像俯身鞠了三次,接着转回身,对着天空又是鞠了一躬。
聂子文推搡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颜汐芸瘦小的身躯藏在人群里,几乎是看不见她的。
她冲冲撞撞的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隐约看见聂子文的身影。
贾光明站在桌前,一顿鞠躬后,便将香插在了香炉里。紧接着又开始鞠躬,嘴中念念有词着什么。
就在这时,聂子文再次亮出了腰间的匕首,见状,颜汐芸立马撞开人群,冲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把按住聂子文的手。聂子文一惊,转过身来低头看着颜汐芸。
颜汐芸摇摇头,示意他不能,不可以这么做。然而聂子文却一直想要挣脱颜汐芸的手,颜汐芸见按不住,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聂子文在这里拔刀!
她送开手,一把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将他拽出这里。
颜汐芸拉着他跑离,没注意到身后,远远盯着自己的御景司。御景司愣在原地,暗自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肉眼可见的愤怒。
片刻,颜汐芸将聂子文拽出涫郡,来到涫郡外的一片树林里。聂子文不耐烦的挣脱开她的手,带有吃惊的语气质问:“到底是谁让你来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颜汐芸慢慢转过身去,瞪着他道“想杀他,那就先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