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晒衣裳的动作顿了顿,她这人最不愿看人脸色,前次在陈家遭遇她还没忘呢,再者陈家老太太的病江清河既然都说没得治,应当已是病入膏肓。
人各有命,她也不会耗费心力去救陈家老太太。
见余娇不做声,陈志清忙朝她走了过去,面露恳求之色,“还请余娇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生阿盈的气,救救我祖母。”
他躬身朝余娇行了一礼,态度极为诚恳。
“余娇,你就去给陈家奶奶看看吧。”余茯苓忍不住帮言道。
“我话说在前头。”余娇抚平晾在竹竿上的湿衣裳的褶皱,看着陈志清说道,“你们家请了这么多大夫给老太太看病,那些大夫都束手无策,我未必能治,若是治不了,你们不要心生怨怼。”
“余姑娘只管放心,只要你尽力了就好。”陈志清柔和的说道。
余娇用帕子擦了擦手,余茯苓已十分有眼色的去屋里拿诊箱。
“我跟去瞧瞧热闹!”顾韫对余娇看诊很是感兴趣,见识过她柳枝接骨,忍不住想要看看她究竟还有些什么本事。
在屋里看书的余启蛰,一直听着院内的动静,待听到顾韫出声,他从东屋走了出来,与余娇道,“我随你一起。”
余娇一看见他,脸就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她不过是去看个诊,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跟去,弄得这般声势浩大,哪里像是去给人看诊。
不过她并未出声拒绝,就顾韫那独断专行的性子,就算她不让他跟去,怕也拦不住。
一行人就这么往陈家去了。
“顾公子怎么来长奎了?”陈志清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他今日之所以来余家,便是听村里人说余家住了两个公子哥,他那日刚巧看见在村里闲逛的顾韫和刘子期,认出这二人是那日被杨知府领到诗会的两位贵公子,不免大吃一惊。
惊讶于这两人怎么就来了青屿村,还住在了余家。
这二人瞧着就身份不俗,陈志清心中愈发嫉妒余家几个哥儿搭上了这样的人物,所以才借着来余家请余娇去给老太太看诊,顺便试试能不能也跟这两位贵公子交好。
“游玩至此。”顾韫随口说道。
“顾公子是稀客,实在该好好招待。”陈志清热络的笑道,“我二叔昨日在山上猎了一只狍子,顾公子若是赏脸,可来我家中吃顿酒,您来了这儿,我也该尽些地主之谊。”
顾韫是什么人?见惯了想讨好他的人,若是换做常人,兴许会婉转些拒绝,但他顾韫拂人面子才不考虑什么台阶,他扬着下颚,似笑非笑的道,“一只狍子就想让我赏脸?你也好意思拿来说?爷在猎场猎物堆积成山的时候,你二叔还不知在哪逮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