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闻言心里也有些难受,她拿出帕子给斐哥儿擦了擦眼泪,“我去抓药,你先用湿巾帕给娘擦擦脸。”
斐哥儿听话的点了点头,拿着帕子去打水。
余启蛰出于守礼,并未进里间,见余娇出来,出声道,“你在家照看岳母,我去买药。”
余娇点头,找到斐哥儿平日习字的纸笔,写了方子交给余启蛰,“辛苦你……”
‘了’字尚未出来,余启蛰的掌心就贴在了余娇的唇瓣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手心一痒。
“你我之间,往后不许说这些客套话。”说完这话,余启蛰收回手,将方子塞进了袖中,朝院外走去。
余娇呆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摸了摸胸口,胸腔里的心脏,似乎自己对余启蛰愈发没有抵抗力了。
见斐哥儿端着水盆进屋,余娇接了过来。
进了里屋,将水盆放在床边,余娇把帕子拧湿后,帮柳三娘擦拭了一遍发热的滚烫的脖颈和脸颊,又过了一遍凉水,将湿帕子拧了下,搭在了她额头上。
柳三娘很不适应她的照顾,神色不自然的道,“我自己来就行。”
余娇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在城里买处宅子,你和斐哥儿搬去城里住吧。”
柳三娘端着杯子,怔愣了下,出声拒绝道,“不用,在村里住惯了,我们哪里也不去。你……往后也不要再给我银钱了,五哥儿眼下对你好,不会说什么,可总是这样接济我们,时日久了,他心里难免不会反感,你们小夫妻好好过日子,别因为这个有了嫌隙。”
余娇难得从柳三娘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母亲的感觉。
“既然娘这般想,那就更应该搬去镇上了。”余娇说道,“家里的田产被大伯夺去,村里又没什么活计可做,你若搬去镇上,帮人缝衣浆洗也能挣些钱,城里有书院,斐哥儿读书也方便,你又何必苦守着这座宅子?”
没有人能接济誰一辈子,纵使她是柳三娘的女儿,虽说孝顺亲长是应该,可柳三娘的年纪并不算大,不过三十余岁,能做的活计还很多,余娇更倾向于女人应该自立自强。
何况,人生意外太多,誰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靠别人,总是不如靠自己踏实。
柳三娘听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心动,在村里的确找不到什么活干,若是在城里,她可以去大户人家做工,柳三娘是想挣钱的,斐哥儿还这般小,等他长大成人支应门户还要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