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碧收敛神色,提起一万个小心来伺候杨寄燕梳洗。
她与春红是亲姐妹,父母为了生儿子,一连生了五个女孩儿,才得了男胎,家里孩子多,爹娘不愿养赔钱货,便将她们姐妹卖进了杨府为婢。
俩人原先都是杨府的粗使丫鬟,小姐高热病了一场,醒来后性情变了不少,以身边的丫鬟伺候不周,发卖了不少人,画眉被老爷命人活活打死后,她们姐俩才被夫人指派到小姐房里做事。
方才在屋外听见杯盏摔碎的声音,黛碧便忧心忡忡,担心是春红惹了小姐发脾气,虽伺候杨寄燕不久,两人对她古怪的脾性已有所了解,平日里在跟前伺候,惯是提着小心。
黛碧帮杨寄燕拆了发髻,悄悄又看了一眼春红,见她额头上的伤口足有两寸,不免心焦。
两人自从被爹娘卖了,一直相依为命,在杨府长姐更是处处护着她。
黛碧也知这时候杨寄燕正在气头上,若开口替春红求情不合时宜。
可眼瞧着春红额角的血水越淌越多,她服侍杨寄燕躺在床榻上后,忍不住屈膝跪在了地上,“还请小姐宽恕了春红这一回,她手脚笨,伺候不周,小姐瞧着不喜,不如打发她出去做粗活,省的留在小姐跟前,惹小姐厌烦。”
春红在黛碧跪下时,便心知不好,想阻拦却已是晚了。
杨寄燕斜眼看向黛碧,已是冷了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我做事?”
黛碧一脸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怕春红这一身血污,惊扰了小姐安歇。”
杨寄燕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你二人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