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忽而多了一丝笑意,“姐姐能在男人中左右逢源,我与姐姐可不同。”
这话是实打实的嘲讽,柳蘼芜掐了掐掌心,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和,没有当即冷下脸来。
“是我多嘴了。”柳蘼芜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染了豆蔻的指甲抚过耳边的发丝,“原先未与妹妹说过,我原本也是好人家娇养的女儿,只是后来爹娘病亡,家道中落,才落魄到去亲戚家投奔。”
“后来是督公收容了我,也如妹妹如今这般,有大宅子住,丫鬟婆子伺候着,督公还请了大家名师教我琴棋书画,处处妥帖。”柳蘼芜轻声说道。
梁无双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姐姐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柳蘼芜是在帮程公做事,却没想到她竟也被程公养在宅子里过。
“我是自愿去杏楼为督公做事的,妹妹既这般看不上我,又何必再唤我姐姐?”柳蘼芜眯起丹凤眸,眼尾勾起,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忘了与妹妹说,如我这般被督公养着的姑娘还有许多个,你可知道她们最后都去了哪里?”
梁无双有些慌了神,难道说她不过是督公一时兴起养着的小玩意儿?枉她还以为自己这张脸在程英心里是特殊的,却原来程英养着的女子多了去了。
柳蘼芜眸光通透,好似看穿了梁无双的慌乱,笑道,“她们都进宫去伺候皇上去了。”
柳蘼芜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着梁无双似笑非笑道,“也不知妹妹日后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好福气,女子空有美貌,逃不过以色侍人的下场,我与妹妹不同,至少我在督公眼里,还有些用处。”
梁无双脸色已经愈发苍白,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柳蘼芜,情绪几近崩溃的道,“你胡说!你胡说!才不是这个样子,督公心里有我,怎么会舍得将我送人!”
柳蘼芜脸上依旧挂着轻笑,就这么点城府,还偏要跟她斗,真当她这些年杏楼花魁的招牌屹立不倒,只凭了一张脸吗?
她轻挪莲步,靠近梁无双,抬起手摸上了梁无双的脸,“妹妹可要好生护着这张脸,若没了这张脸,督公可不养闲人。”
梁无双一把将她的手打落,又气又急的道,“你闭嘴!”
柳蘼芜轻笑一声,揉了揉被梁无双打红的手背,“我就不打搅妹妹了。”
她弯着唇角,身姿袅袅娉婷的朝外面走去。
梁无双紧抿着唇角,失魂落魄的脸上多了一抹倔强,她突然对着柳蘼芜的背影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