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神情一顿,看向番役,“哪个刘家?”
“刘裕府上的。”这番役是探子,虽不跟在程英身边,但也早听其他番子提起过督公待刘府那个义女颇有几分宠爱宠,忙将打探出的消息详尽说出,“刘夫人带着三个女儿回平凉府省亲,顾小侯爷带了一支护从随行护送。”
番役说完,就察觉到殿内的气氛似乎更为压抑了几分,他不敢抬眼去看程英的神情,只后背发寒,唯恐被迁怒己身。
程英这会儿说不出是气还是怒,他耐着性子等了几日,那没心肝的小东西非但没来认错,还不声不响的离京了!
程英狠狠的碾了碾指尖作画时沾染的墨汁,浓眉蹙起的褶皱隐有戾气,“水。”
殿内伺候的小太监闻声赶忙去捧了装了净水的铜盆进来,冷白的手指完全浸在水里,沁凉的感觉缓解了几分躁郁,将手指一根根洗干净,程英捞起洁白的帕子,仔仔细细将指节擦拭干净,才开口道,“退下吧。”
番役舒了口气,正要躬身退下。
程英又唤住他,“吩咐夏宁安排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暗中跟上,必要时护着些本公那不知抬举的义女。”
番役有种错觉,总觉得督公最后那几个字似乎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忙领命退下了。
那小丫头脑子坏掉了,忘了前尘旧事,不知暗中还有多少人想要她那条小命,好歹是他逗闷子的小玩意儿,死了就可惜了。
程英忽而觉得他尚算人性未泯,毕竟跟刘妤宁那小白眼狼比起来,他实在心软多了!
‘啧’程英用舌尖抵了抵隐隐作痛的牙根,他这是……被那不知好歹的小玩意气的上火了?
“给本公煮碗金银花。”将擦手的帕子扔在桌上,程英命人把散落了一地的废纸收拾干净,又朝殿内伺候的宫人吩咐道,“叫郭长盛来见我。”
小太监应声去了,不多时就领着在御前伺候的郭长盛回了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