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双拘谨而又胆寒的往一旁挪了挪,并不敢靠程英太近。
若是放在先前,有这样贴身相伴的机会,梁无双一定会用力讨好程英,可现在她实在是怕了。
杏楼那次她不惜伤了自己的脸,看似占了上风,可后来……她脸上的伤被治好后,就被东厂的夏宁带去了一处水牢,那里暗无天日,漆黑一片,耗子四处乱窜,一个人也看不到,只有窒息的沉寂和黑暗。
她双手被拴在手臂粗的铁索,水几乎没过胸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耗子啃食的咯吱声,令人毛骨悚然。
梁无双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
她从前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不过是跟了程英后,见了些世面,尝到了权势的厉害,在这之前,她连衙门的大牢都没去过,哪里能受得住这个?
在水牢里她度日如年,彻底明白,她的命在程英眼中与蝼蚁无异,生死皆在程英的一念之间,程英是什么人?能做到权掌天下的掌印督公,她那些小聪明所谓的算计,在程英看来一定非常滑稽可笑。
没真正面临过死亡,人总是欲壑难平,死亡一步步逼近,那些不该有的奢望,和利欲熏心的渴求,就像是云雾,一下就散去了,再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此番大彻大悟,梁无双面对程英只剩下敬畏,她不敢再去奢求更多了。
哪怕是突然被接过来,伴程英一同出行,她也不敢再不知轻重的生出妄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