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知道程英波澜不惊的面具下藏着怎样死水微澜的惊涛骇浪
程英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的渗出难过,他自卑自怜道:“我这个人是不是在你心里坏透了,也糟糕透了,你根本不会将我看进眼里?”
余娇睁大眼睛,有些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不明白程英为什么会向她问出这样的话。
“您是担心京城的那位姑娘会介意您的名声?”余娇想了半天,才想出程英突然如此‘脆弱’的原因,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程英很想告诉她,没有别人,那位姑娘就是你。
他嘴唇翕合,终究是咽了下去。
时机还未到,更直白来说,是他不敢。
他不敢去面对与娇娇相认,娇娇知道他便是傅川后的反应。
他不敢去面对她失望的神情,或者因为愧疚而怜惜他的眼神。
他不敢去面对打碎她心中那个形象美好的傅川……
真是可笑,他做程英的时候,玩弄世人,无畏无惧,对什么都浑不在意。
可面对余娇,他忧、恐、怕、怖,畏首畏尾,踌躇不前。
因为面对着娇娇的他,是傅川。
前世的自己和今生的程英交织在一起,矛盾又冲突。
一个强大的人有了裂痕,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余娇见程英迟迟未出声,还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她有些无法开口去安抚他,至少在余娇看来,程英是一个极其强势的一个人,不是一个需要人安抚的弱者。
马车在沉寂中到了县城的粮铺,余娇跟周管事交待让他动用所有的存银去屯粮,粮仓若是不够就再租上一处宅子,以及转告沈瑜多囤一些药材之后,便接上了斐哥儿再次坐上马车,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归程。
出城后没多久,夜幕渐渐降临,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意,好在马车里放了棉被,余娇与斐哥儿裹了一条,另一条棉被给了程英,她交待卫三若是困倦了便与随行的护卫替换也去马车上睡一会儿,才靠着车厢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听见她呼吸变得平缓之后,程英拿起身上的棉被加盖在她身上,一旁尚睁着眼的斐哥儿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这位能止小儿夜啼的程掌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