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提起这个,有些丧气:“往日那些信鸽都是沿着训好的路线飞,它们又不是海东青,没那么聪明,兴许是迷了路也说不定。”
余启蛰心下有些失落,不过本也并未抱多大期望。
陆瑾宽慰道:“放心吧,弟妹吉人自有天相,姬无道都夹着尾巴逃了,不会有事的。”
余启蛰淡淡应了一声,可见不到人,他心里始终安定不下。
出了地窖,陆瑾回了拱卫司,余启蛰和韩崇则回了大理寺,将朱悱殒命的那间牢房地面的血迹冲刷干净,以防冯皇后来昭狱查看朱悱的痕迹。
命看守日后要严加看管昭狱,又交待了一些事务后,余启蛰又去看望了那些守城时受伤的三大营将士,三大营的士兵经过守城之战,个个对余启蛰都很信服,隐隐有以余启蛰为首的架势。
安抚过他们之后,余启蛰正打算回家,就看到宋年找了过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是蒹葭和云霄。
余启蛰看清后,本有些缓和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他的目光实在太有寒意和压迫感,蒹葭只觉后背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她本就因弄丢了小姐而满心愧疚。
余启蛰克制着情绪,额角的青筋微微隆起,问道:“夫人呢?”
蒹葭眼睛一红,道:“夫人不知被什么人给劫走了。”
这句话一出来,余启蛰一颗心跌落谷底,多日来那些极力控制的不安在这一刻都成了真,他垂在袖摆里的手缓缓攥紧,才没让自己失态。
蒹葭将那日在茶摊上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一遍。
她和云霄几人沿着贼人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半日,毫无所获,听闻京都叛乱已平,这才改道回京,想着赶紧将消息送回来,倾大理寺和刘府全力去找小姐。
蒹葭见余启蛰满面寒霜,眸光冷厉得有些害人,有些不是很确定的补充道:“我后来才想起那驾车的人似乎是程掌印身边的,先时督公也在长奎,还去了一趟余家,当时他身边带了一个护卫。”
蒹葭当时并未留意过那个护卫,说是护卫不如暗卫来的更合适,这种人极擅长隐藏自己,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因此蒹葭对他的脸并不是很熟悉,可只有车夫这一个线索,后来她与云霄说起那车夫的长相,还是云霄猜测有可能是程督公那日去长奎带在身边的护卫,他们暗卫对暗卫还是比较敏感的,会更关注一些。
“把夫人去长奎后做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全都告诉我。”余启蛰坐在大理寺的太师椅上,隐忍着满腹的焦灼不安,耐着性子朝蒹葭等人询问道。
蒹葭便将余娇她们到了长奎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细节毫无错漏的全都说了一遍。
听到姬无道的人在沚淓县的官道上曾对余娇下手,余启蛰捏着扶手的手指有些用力收紧。
而程英在遇到余娇后的所作所为,则让余启蛰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尤其是在蒹葭讲到她们在北直隶时,程英想带余娇去咸阳,余娇不肯,执意要回盛京,争执之后闹了个不欢而散,种种细节,程英给他一种在掠夺的感觉。
余启蛰手指轻叩扶手,沉默了许久,他想不通程英为何非要带走余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