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言辞犀利,直指朱匡昏庸和当年的帝位来之不正,倒叫殿内的百官心下一惊。
申添讥讽道:“圣上还没死呢,余大人就急着谄媚新帝,难怪能在官场左右逢源,青云直上。”
“不比申阁老有胆识,仗着是两朝旧臣倚老卖老,一再在这大殿之上质疑当今圣上所言。”余启蛰反唇相讥。
其他人这会才算是知晓余启蛰的厉害,这等口舌去大理寺倒是屈才,合该去御史台才是。
刘子期抬手止住两人的唇枪舌剑,眸中隐含厉色,道:“申阁老不认朕这个皇帝无妨,朕记得姬无道能做两大兵镇的总兵,便是申阁老举荐的,合该避嫌才是。来人,送申阁老回家休养!”
殿前卫当即出动,一左一右,要‘请’申添离开。
申添在这大殿之上早已无往日的风光,也没了往日一呼百应的申党出来支撑,他被殿前卫给强硬请了出去。
百官看在眼里,心里隐隐能感觉到这位新帝面上瞧着温和,但行事十分果断。
容嫔见此,心如死灰,她搂着四皇子也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但在这大殿之上稍微走动都万分引人注意。
“眼下咸阳情况未明和叛军之乱迫在眉睫,朕已属意让肖宁带兵去咸阳,余少卿协同。”刘子期却不曾给她一个眼神,在申添离开后,就说起了正事,与其说是与百官商议,倒不如说是直接给出自己的打算,且不容置喙。
文武大臣心里也都明白,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皇帝,只要明正帝还活着一天,新帝这心里便不会安稳,因此识趣的没提出任何异议。
倒是身为兵部左侍郎的冯元琦出声道:“叛军之乱亦不容小觑,姬无道手中握有二十万兵马,须得防备他再反扑回来。”
“冯侍郎所言有理,朕原先与肖将军在山西大同做过一番布置,昨日盯着叛军的人传来消息,说姬无道带着叛军在回山西的路上,眼下京中兵力薄弱,威宁军暂时需得留守京城,爱卿们商议商议从何处调兵去山西平叛来的便bian宜迅捷,明日早朝再行定夺。”刘子期道。
这两件事说完,礼部侍郎宋令站出列,他并未忽视一旁的容嫔,道:“圣上已入主宫中,后宫那些妃子也该有个去处,不知此事是交由圣上裁决,还是我们礼部商议?”
“交由你们礼部拟定吧。”刘子期明白宋令站出来这般说,能省去他不少麻烦,若他直接下令,不管怎么安排,难免都会被人诟病,难保不会指摘他苛待明正帝的妃子和那些皇子。
刑部侍郎也急于在新帝面前表态,道:“这位容嫔娘娘圣上万不可姑息。”
刘子期看了一眼容嫔母子,道:“四皇子尚年幼,恐难辨是非,容嫔有挑唆之嫌,就贬为庶人,杖二十,送去庵中青灯礼佛为四皇子祈福吧。”
“圣上仁善。”刑部侍郎忙赞道。
容嫔心下一松,她还以为真要被流放三千里,那样的话,她一个弱女子恐怕会死在流放的路上,再难回京,去庵中已是难得的好结局,且刘子期还并未迁怒于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