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啸,声音却是引动天象变化,天空顷刻间便是乌云密布,原本正值黑夜,此刻更是天昏地暗。
“轰隆隆!!”
眼看着头顶乌云盖顶,聂海棠不禁往后退上一步躲在古裴元的身后:“师父!!”
“别怕,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古裴元捏着一粒葡萄丢在嘴里,懒洋洋地伸起来胳膊,打了个哈欠:“恭喜恭喜,三年不见,恭喜道友潜龙出渊,守得云开见月明。”
“古裴元,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三年前若不是你,我怎会如此!”
张牢头褪去了头上的差帽,一头长发凌乱披散在肩膀上,口中说起三年前的旧账。
三年前,兴教寺正觉大和尚圆寂坐化,留下三颗舍利。
那本该是属于自己的机缘,结果古裴元横插一手,非但断了自己的机缘,还差点让他命丧黄泉。
若是不是他命不该绝,沿着河流漂泊,被一位打鱼的老人从河里救了起来,只怕现在他早已经是埋骨黄泉。
侥幸捡回性命,却是龙入潜渊,不仅气运一跌到底,还要面对三次杀劫,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
好在他挺过来了。
如今潜龙出渊,惑星当值,天下之大,再难有人能杀他。
“陆止,你修得执迷不悟,潜龙出渊不易,莫忘亢龙有悔!”
古裴元冷声呵斥。
潜龙出渊,腾飞于天,当世无人可杀陆止,就算是龙虎山的那位老天师也不行。
非是他们实力不及,而是想要强行杀掉陆止,势必是与天相争。
天数、气运反而会向他倾斜,甚至严重的话,让他平添机缘。
你要是问,陆止这种邪道,修的是逆天而行的邪功,老天爷瞎了眼怎么还保护他?
问题就在这里。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正邪妖魔都是人分出来的,和天又有什么关系,说直白点,在老天爷的眼里面,善恶曲直都一样,就你看到一群蚂蚁打架,你才不会在乎哪个是好,哪个是坏。
甚至若是心情不好,一泡尿撒下去,送他们一并上西天。
正是如此,古裴元才不会对陆止出手。
不过古裴元话音一转,直道:“亢龙有悔!”
四個字,何尝不是在无形中去坏陆止的运数。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已经是天人合一,言出法随,一言一语,牵动万象气机。
古裴元的话音落下,牵动周围风云变幻。
一时滚滚惊雷,破空而起,竟是要荡开头顶阴霾,重开日月。
果然话音落下,陆止的神情顿时微变,冥冥中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运气中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好奇特,有点像是金门的术法!”
废墟下面,一双眼睛悄然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正是方才引爆大胖,消失不见的徐童。
此刻牢房坍塌,牢房的怨气,也被外面的新鲜空气压下去,他借机睁开命眼奇门,默默观瞧,看到如此奇术,也不禁暗暗称奇。
旋即目光一转,又看向了赵鹏和地牢下的男子,此刻两人已经是打的难分难解。
虽然男子是一位入道境的高手,可奈何道果残缺,自身又神志不清,被赵鹏以乾坤大手印一巴掌一巴掌地拍在地上,犹如千重山岳,压得动弹不得。
赵鹏见状旋即唤出一把长剑,直刺男子后脊骨三寸。
之前古裴元说过,此人修行金刚法,肉身犹如金刚,但坏就坏在被人破过一次功,道果不全,只需要击刺此人脊骨三寸,就能杀了对方。
男子虽然失去了理智,眼见长剑刺来,本能地感应到了危险,身体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反而主动迎向赵鹏的剑芒,只是微微侧身,便是用胳膊紧紧夹住刺来长剑。
赵鹏有心拔剑,但对方身如金刚,长剑加在腋窝下,任凭如何使力也动弹不得,男子见状,后腰一扭,一股暗劲袭来,沿着剑刃直奔赵鹏。
赵鹏见状,心知不妙,却不敢撒手,只能运足内劲,手腕一抖。
“嗡!!”
顿时间长剑嗡鸣,剑身逐渐开始弯曲起来,一时两人竟是形成角力之势。
眼见两人一时分不出胜负,徐童兴致缺缺的又转移了注意力,嗑着瓜子,向另一侧那位陆止和古裴元的身上。
外人看不出来,徐童却是借着命眼奇门,看到两人身上涌动的滔天气机。
都说,成道即天人。
一举一动,一个念头,都可牵动万象变化,此话果然不假。
古裴元气息引动天雷电闪,似乎是要轰开头顶阴霾。
“老家伙,你想坏我运气,就要拿命来填!”
陆止冷哼一声,一脚夺下去,整个牢房一阵地动山摇,头顶乌云涌动,更是从地上卷起一股浑浑腥风。
腥风涌动,整个地牢里怨气随着这股腥风直冲云霄。
徐童也不得不马上闭上眼睛,这地方的怨气太重,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含冤。
但即便是闭上眼睛,徐童的眼前,依旧能看到密密麻麻血红色的污痕。
这些污痕鲜红刺眼,歪歪扭扭,犹如手指抠出的抓痕,扭曲在一起,写出一个冤字。
“冤啊!!”
腥风呼啸,众人恍惚中似是真的听到了风中无数愤恨的尖叫声。
顿时间方才那一阵惊雷,顿时间没了声音。
古裴元见状,不禁皱起眉头,这大牢的怨气太重了,已然是冲破了自己的气机,眼看着乌云遮日,自己的谶言术就要失效了。
“麻烦!”
古裴元微微皱眉,这谶言术,讲究的是一语成谶。
一旦成功,就等于在陆止的身上立下了一个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