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姐?
言观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前化为原身的萤火虫,任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脑子里硬是半点回忆也无。这铁定是原来的小青认识的人!
由于言观大部分的呆滞表情,眼前萤火虫不满的嘟嘴,没有化形在言观身边飞来飞去∶“青姐姐,你不记得明明了呀,明明好想你哦。白姐姐呢,她哪里去了,容得青姐姐如此狼狈?”最后那只叫明明的萤火虫,竟然带着她圆滚滚的身体放肆的在言观的肩头滚来滚去,还不断的咯咯笑着。
言观此刻没了与这只萤火虫开玩笑的心思,她整个人都湿淋淋的,很不舒服,使劲挤了挤身上的水,言观才叹气道∶“明明,别笑了,你能不能送我上去?”
那只叫明明的萤火虫听着这话,眼里显出惊异和担忧∶“明明法力低微,连形都是只能化一点点的,维持不了一刻,不能……不能救青姐姐出去了。”
言观听到这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苦苦思索,难道她要一辈子困在这个破洞里了啊!
“这里是哪里?离杭州远吗?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狐妖?”
明明支着脑袋,想了许久,这才道∶“这里是献灵山,本来住着几只大狐妖尚不为非作歹,只是前几天住在贝川洞里的南化公子失了爱妻,发了魔怔,不知道从哪里来得一个持法器护花铃,自称妙铃的黑蜘蛛,说她可以将南化公子的爱妻寻回来,于是在献灵山里到处挖洞,你掉的,就是她挖的那个最大的洞呢。青姐姐问这个做什么?哦,对了,这里离杭州城不远。”
寻妻?言观思忖,想到那个大眼蛇精想来就是持着护花铃的妙铃了吧?原来那个公狐狸抓新娘子是为了寻妻,怪不得妙铃看到她之后说什么“不是他要找的人”要吃了她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来那南化公子并不坏了?想来修炼到一千年,都是很有仙缘的妖,并不坏的。坏的是那个妙铃,不光到处挖洞,弄陷阱,自己误打误撞的掉下来,还白白蛊惑别人去抓人,也不知道多少姑娘被妙铃给吃了去!言观想到这里愈发急了,怕妙铃为了打法海什么话都说出来,那就不好了,一定要离开这儿!
言观万分焦急之中急忙向那只萤火虫求救道∶“明明,你能不能帮我去杭州报信,叫我姐姐来救我?”
明明似乎很为难,萤火一闪一闪的,“青姐姐对不起,若是换个地方,我当然可以帮你,而且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只是杭州里有座金山寺,我万万去不得,我的妖气只有碰着必定要灰飞烟灭了。”
言观一听顿时垂头丧气,原来是怕金山寺的佛光,她以前也怕的不行……噢!对了,碧玉簪!碧玉簪可以规避妖气啊!言观急忙把碧玉簪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捏了个诀将碧玉簪变得稍微小了些∶“明明,你拿上这个,一定不会被佛光伤到,你飞过去罢!”
明明看着那碧莹莹的物什,两只触手便牢牢拿住了,又费力的飞着道∶“青姐姐莫急,明明去去就来,一定找到白姐姐救你。”
那萤火虫说得轻巧,言观硬是在冰凉的大岩石上等了许久,早就过了一盏茶时间了,她却还没有回来。想来是没了法术,而碧玉簪有太过重的原因。
慢慢的言观的衣裳被她自己用体内残存的法力烘干,一个平地上看至少有二十来米的洞口,在言观眼里却小得很。
一弯黄黄的月牙挂在天上,云密天浓,怎么看怎么让言观心惊,不好的兆头啊。
言观心里一跳……她刚才听见师父叫她了?叫她……陵清?
陵清?陵清……
不不,她听错了,师父应该,没有发现这里吧?
言观自我安慰,不可能的,师父怎么知道她在下面,不可能……
可那温雅如玉声音隐隐夹杂这妙铃的笑声,直直向这个洞里冲进来……陵清!
这一回言观听的很清楚,就连语气里来不及掩饰的慌乱都听得一清二楚。
天,真的是他!言观看到前后有两个墨点般的人影从洞口飘下来,一个黑色衣裙,一个白袍僧衣!
是妙铃,一定是她告诉法海她在这里,怎么办,怎么办?碧玉簪给了萤火虫,她好端端站在这里,法海一定会发现她的身份!好悔,不该把碧玉簪给她啊。
言观从来没有如此慌乱,只见那持护花铃的黑蜘蛛妙铃一脸得意的率先下了洞底,一只黑黢黢的毛毛触手向她伸过去,言观惊的大叫,天呐,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生物,白白安在妙铃她漂亮的脸上,那触手离她近了,言观想叫师父救她,又不敢和法海面对面,捂着脸,两手乱挥。
静,言观额头上的红色朱砂发出剧烈的金光,一下子弹开了黑蜘蛛毛茸茸的触手。
言观用手蒙着脸,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就算碧玉簪在这里,她又怎么解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死?又怎么解释,她额头上的朱砂泣血?
那黑蜘蛛妙铃见此,收回原型,变成一个黑衣女子,一把护花铃逼着言观,对还在上空的法海得意道∶“怎么?怕你的宝贝徒儿受伤?你看看呀,她掉进了我的洞里,可毫发无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