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父亲最是重情重义,昔年冯舅舅力保父亲大破驿馆丢马一案,父亲便顾念着恩情将母亲扶正到当家主母的位置。”江皎觑了一眼冯氏,犹豫着道,“如今冯舅舅的爱犬也伤到了,母亲想着先让韩大夫救冯舅舅的爱犬。”
“竟有这事?”
江皎少不得要替冯氏争辩一二,“母亲亦是贤良大度,虽未明说用意,但皎儿岂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母亲定是怕冯舅舅和父亲生怨,恼了父亲不计恩情。但皎儿想着,父亲必不畏惧,况且冯舅舅那等人物,岂会因为一条狗的命而耽误人命。故此,皎儿才来询问父亲的看法,也好让母亲宽心。”
早年冯飞鹰还只是个看守城门的小将,后因立功被提拔,而冯氏也只是侯府的贵妾。冯飞鹰水涨船高,冯氏才被扶正。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江易鸿都被人说成趋炎附势之辈。
江皎这一番话,一石三鸟。
既是给江易鸿一个台阶下,完美的替江易鸿解释扶正冯氏的用心,而后又给冯氏按上了只看中娘家的名头,再者也抹黑了冯飞鹰。
江易鸿脸色稍许的难看,看向冯氏的眼神却带上了些许的不满。
冯氏自然察觉到了,于是赶紧表态,“四丫头说的不错,大将军虽是我的兄长,但妾身也怕令侯爷和大将军生分。也是妾身想岔了,妾身的兄长亦不是那等人,还是先让韩大夫去救治灵雨那丫鬟吧!”
江皎得了准信,唇瓣弯起感激的笑意,再开口:“女儿在这里替灵雨多谢父亲母亲和冯舅舅。”
“四小姐怎么还不来?”寿安堂那边得了消息,红参就主动过来,又另请了一个大夫。
不过韩大夫最擅长治疗外伤,还得靠他。
“四小姐,四小姐带着韩大夫来了。”门口张望着的丫鬟喜极而泣。
江皎一入院门,终是没能支撑下来,直接扑倒在地上。
韩大夫惊诧的回头,江皎趴在地上,颤抖着唇瓣,“先救灵雨,先救她!”
江皎被扶着进了屋内,韩大夫连连摇头,“伤的太重。”
她整个心凉了半截,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韩大夫说,“命是保住了!”
江皎捂着唇瓣,提着的那口气慢慢松了下来,紧接着才如释重负的晕了过去。
她之前身上就有伤,再加上正院里的那一通折腾,伤痛入了肺腑,完全凭借着对灵雨记挂的那一口气吊着。
现下昏了过去,也令陶然居里的人好一顿忙。
只是江皎再醒来之后,却被告知灵雨虽然活了下来,但伤的太重,不仅毁了容貌,也没了一只手掌。
恶犬撕咬了灵雨的脖子,都能看见森然的白骨,她声带受损往后即使能说话大抵也只能发出难听的声音。
小丫鬟明明最爱说笑了,这让她往后怎么办?
最令江皎难以接受的是,那恶犬的利爪从灵雨眉心向下蜿蜒,抓瞎了她的一只眼睛,毁了她的容貌不说,还咬断了她一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