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穿着繁复粉色拖地蝶圆纱裙的花魁走了出来,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含着脉脉温情。
她看着谢逾,满面娇羞的道,“公子,真的不留下来吗?奴家愿意伺候公子。”
谢逾压根没有理睬她的话,目光仍旧凝在江皎的身上。
那似是坠着无边无际情绪的眸子,有种禁欲而森冷的气息,可在看着小姑娘的身影时,一下子如同化开的春雾,漫开着温柔与深情,会勾的人心痒痒。
小姑娘鼓着双颊,眼里有些气怒的意味,就这么直愣愣的瞪着他。
谢逾不知为何,突然扬了扬唇角,轻笑了起来。
他鲜少在人面前笑,又或者说,他自来在别人的眼中便是威严阴沉的,可他一笑起来,也很难不让人诧异。
眉眼俊朗,薄唇微抿,谢逾的眸色很黑,他轻轻扇动着乌黑的睫羽,心头念着。
他的昭昭这是吃醋了不成?
花魁朝着谢逾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隔壁画舫上站着的女子。
明艳多姿,盈盈桃花眸,多情还休,那张脸叫人一望便能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花魁自认自己的容貌并不差,可对比起那位姑娘,确实是不够看。
怪不得这位公子不想要留下来了。
“我们花魁可是从不留人的。”丫鬟跟在花魁身边,自来都是清高的,也鲜少会有人给她脸色看。
谢逾淡淡的一瞥,那里面射出来的凛冽让丫鬟浑身一滞,顿时有种骨肉剥离的疼痛感和害怕油然而生。
“秀儿,莫要胡言,向公子道歉。”花魁呵斥道,丫鬟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随即退到了后面。
“公子不愿意留下,是因为隔壁画舫上那貌美的姑娘吗?奴家自问比不上她,可奴家至今乃是清白身,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家愿意……”
花魁的话还未说完,谢逾便冷嗤了一声。
他的眼里没什么笑意,深邃的眸子犹如结了一层寒霜,“你可知本座是谁?”
花魁差点被那股冷气压压得透不过气来,有种喉咙都被抑制住的感觉,叫她呼吸困难,全身发冷。
“本座乃是缉事厂督主谢逾。”
一句话,成功的让花魁往后退了几步。
她有些害怕的瞧着他,眼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惊恐。
缉事厂督主……那不是太监吗?
谢逾如愿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害怕以及掺杂的多种多样的情绪,还有一层不难猜透的恶寒。
果然,只有他的昭昭可以面不改色的应对他是个太监的事情,旁的人只要知晓他的身份,就会将他和厌恶、恶心联系到一起。
花魁显然被震惊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逾的目光就像两条阴冷的毒蛇,让她无所遁形。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说出来那番话,现如今倘若他真的要自己去府中伺候,又该如何?
“阿皎,你说他们在说些什么?”孟初微好奇的道,就差直接把头伸过去听一听了。
“不知道。”江皎伸手,指尖慢慢的缠绕上了自己的长发。
谁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那花魁很明显就是想要凑到谢逾的身边,不过看她后来的反应,谢逾好像说了什么令她害怕的事情。
还算他识趣,要是敢公然跟花魁有些什么,她定然不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