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算是看明白了。
长生那个小子刚才还有动静,这会儿却连个声都不出,他口中说的坏人,指的应该就是叶家父母。
看他们这个样子,也是来者不善。
这是到村子里给女儿找不痛快了?
不行,这家里现在除了妇人就是孩子,肯定要受欺负,他得去找人来帮忙才行!
车夫见里正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什么都不知道就离远一点,别耽误了我家老爷的正事。”
然后车夫转头恭敬的对着马车道:“老爷,家里好像没人,要不我们等一等?”
邹氏一把掀开了车帘,“等什么等?我家老爷是堂堂员外爷,怎么能在路上等个破落户!”
“那?”车夫一时间犯了难。
“把门撞开,我们进去等。”邹氏吩咐道。
“这……这不就是私闯民宅了、吗?”
车夫说到后面,连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邹氏冷哼一声:“我是她娘,老爷是她爹,私闯的哪门子民宅?
再说了,就这破房子,连府中的茅房都不如,里面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愿意进去等,那是给她蓬荜生辉!”
车夫还在想,蓬荜生辉是这么用的吗?
马车后面的随从已经上前,用力一踹,将柴门从外面踹了开来。
“老爷,请!”
随从立于门边,等着车上的员外进门。
一直没吭声的叶员外终于动了动身子,懒洋洋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叶员外黑面无须,大腹便便。
穿着一身银灰色对襟窄袖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用银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脚下还蹬着一双灰色的高筒靴。
那配色和模样,活像一副行走的猪大肠。
叶大成昂首望天,尽量摆出一副有钱老爷家的样子。
谁知道事有不顺,下车刚走了两步,就踩上一泡狗屎。
脚下滑腻的感觉让他愣了一瞬,等他看清脚下踩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如锅底一样黑。
“叶北!”他大喝一声。
车夫听见老爷喊自己的名字,吓的一哆嗦。
“老爷,放着我来。”
叶北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老爷的鞋底刮干净,
又用自己长衫的一角,使劲擦了擦,
叶老爷这才满意的把脚重新放到了地上。
他站在破旧的院门前,看着院子里的土坯墙,茅草屋顶,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自家夫人:
“你确定没有看错?欣染现在这个条件,真的能成为魏夫子的座上宾?”
“千真万确!”邹氏俯身答道:“她那张脸,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只是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然让魏夫子对他另眼相看,就连一直目中无人的童管事,都亲自送她出门。”
“既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等一等,看看这丫头到底长了什么本事。”
叶大成抬脚往院子里走,一边四处看,一边嫌弃:“这地方也太破了,晟儿就应该自己来求他姐姐,而不是劳烦我亲自跑一趟。”
邹氏连忙安抚道:“如今那小妮子翅膀也硬了,晟儿自己来,她如何能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