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还坐在他常坐的草坑里,小酒壶里的酒换了一种,这阵子日子过得飞起,不过他要求也不高,有地方住,有烤鸡,有酒,足矣。
“伯伯,你喝的是酒吗?”
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出现,吉特一抬头,嚯,小娃娃又换成了小辫子,盘成圈儿垂在两边,依然是粉雕玉琢的。
吉特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挪,头一回生怕自己把小娃娃给弄脏了。
“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说你爹不让你来这里的吗?”
“对呀,我偷偷来的,爹爹不知道。”
秦娇娇笑出小白牙,也不嫌弃地往他旁边一坐,“你接着说。”
吉特都被她整的一愣一愣的,“说什么?”
“石脂水呀,你不是说上回只是皮毛,那该说肉了。”
吉特眉头皱起,“你个小丫头能懂什么?”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秦娇娇歪着脑袋想了想了,“因为伯伯看着很孤单,我娘说,只要有人陪着说说话,就不孤单了。”
“笑话!”
吉特的声音猛地提高,“我何时孤单了?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要多逍遥有多逍遥,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秦娇娇像是被他吓着了,睁圆了眼睛盯着他看,看得吉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拔开酒壶塞子又塞回去,“这里不是该你来的地方,去别处玩去。”
秦娇娇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却也很明白道理,见吉特要让她走,“哦”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小裙子上的草叶,圆嘟嘟的脸上有一丝丝的委屈。
“那我走了,伯伯再见。”
吉特自诩面对什么人他都不会在意,可这会儿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负罪感,他张了张嘴,在秦娇娇低着头转身之际,终于没忍住,“你真想听那些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东西?”
秦娇娇瞬间抬头,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的吉特一个拒绝的字儿都说不出来。
算了,小孩子好奇心重也是难免的,不过只是觉得新鲜,等过两日她觉得晦涩难懂自然会觉得不耐烦。
于是秦娇娇又坐了回去,一边揪身边的小花儿小草玩儿一边听吉特说话,每回吉特觉得她可能都没在听自己说什么的时候,秦娇娇还能反问一两句,句句在点上。
吉特一次次地被震惊到,甚至有些隐隐羞愧,师父当年教自己,该多辛苦啊,要是换了这个孩子做师父的徒弟,怕是早名动天下了。
秦娇娇待的时间也不长,离开的时候吉特竟然有些意犹未尽,跟好学聪明的孩子相处就是如此舒坦。
“你明儿还来不?”
“来的,伯伯还没说完呢。”
吉特笑起来,“这些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东西多着呢。”
“那我就慢慢听。”